喻言墨心中止不住地好奇,整條錦鯉都快貼到魚缸壁上,聽著那兩個人的交談。
先生突然道:“柳書情死了。”
喻言墨與女孩都是一驚,女孩忙道:“先生,你不是說不能說陳述句嗎”
先生道:“我說的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實,無礙。”
女孩這才松了口氣。
喻言墨卻覺得有些膽顫,方才那一瞬他突然意識到,如果玉言閣的人同什么人有仇,只需要遠隔萬里地說一句那人死了,就可以殺人于無形,即使之后他可能在天道的懲罰下暴亡,但起碼能達成自己的報仇愿望。
怪不得玉言閣在修真界大名鼎鼎,這種體質特殊的家族,誰能不敬畏。
先生繼續(xù)道:“十天前,柳書情就死在我懷里,臨死之時他拜托我?guī)吞斓儡帉ふ依^承人。”
女孩問道:“怎么找”
先生沉思道:“他說他看到繼承人誕生于北境,具體位置卻不得而知,但他看到那人同我有緣。”
“有緣”
先生揉了揉額角,語氣中帶著些不明顯的自暴自棄:“他建議我在北境四處轉轉。”
女孩露出理解的表情,她知道先生的性格向來如此,哪怕別人只是隨口囑托了一句,但只要他答應了,就會當成一件大事去認真完成。
而此時面對好友的臨終托孤,即使內容是去北境四處轉轉等待機緣這種沒頭腦的事,他也只會一絲不茍地去完成。
女孩終于明白了先生為什么要帶著她在魔界逗留數(shù)月,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悲慘生活,她就忍不住扁扁嘴抱怨道:“柳書情這人真煩。”
喻言墨在心中默默做出判斷,這個女孩不是普通蘿莉,而是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蘿莉
先生也用輕斥的語氣喚道:“容婉。”
終于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喻言墨在心中給這個名字加了個言姓,按照登天書中設定,玉言閣的人出行在外往往要隱藏身份,在介紹自己的姓名時也常隱去姓氏。
然后他念叨著言容婉這個名字,突然愣住了。
喻言墨喜歡登天這本書的原因中,有一條就是本書無女主,也沒有一群亂七八糟為填充后宮而存在的女性角色,但登天書中卻不是沒有女性。
他很清楚地記得,書中有一位溫婉沉靜的少女就叫言容婉,那位少女還與秦楠是君子之交的好友,甚至曾經(jīng)幫過秦楠一個忙,因此在男讀者中人氣向來很高。
喻言墨看著不遠處噘著嘴的女孩,確定自己沒有在對方身上看到絲毫溫婉沉靜的成分。
喻言墨悲憤,他心說自己背負著艱巨任務,好不容易有個熟知劇情的金手指,偏偏劇情不是沒看過就是和看過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喻言墨第無數(shù)次吐槽,他究竟要用什么去養(yǎng)成楠主用自己的愛與不確定是否存在的智慧嗎
喻言墨自暴自棄地飄在小魚缸里,卻聽到腦中傳來一聲低低的:“師尊”
竟是秦楠不知何時醒來了,他看到喻言墨狀態(tài)不對,喚了一聲。
盡管秦楠沒有詳細詢問,喻言墨還是感覺到了他話中的關切之意,他忙恢復成游動的姿態(tài),剛一甩尾巴,心中卻一涼,暗道完蛋要遭。
他竟忘了不遠處還有兩個人,他游動時的水聲雖然細微,但在寂靜夜晚中恐怕也很難不被發(fā)現(xiàn),喻言墨一邊自我檢討,邊連忙將之前的情況告訴了秦楠。
不等他說完,凜冽的聲音就傳到耳邊:“誰”
喻言墨急到連該有的停頓都省去了,將所有內容一股腦說完,緊接著忙道:“個人建議裝傻”
就在他說出建議的同時,秦楠已經(jīng)從石林中走出去,壓著聲音以警惕的語調問道:“你是誰”
喻言墨緊張地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兩位玉言閣成員頓了頓,然后年長的那位終于答道:“我是辰清,她是容婉。”
喻言墨聽著他的語氣,就知道秦楠的應對方式選對了,言辰清要找同自己有機緣的人,可機緣這東西玄之又玄,子夜偶遇不也是機緣的一種
此時裝作毫不知情,言辰清反而要懷疑秦楠是不是自己找的人,自然不會顯露惡意,想到這里,喻言墨回想著方才自己與秦楠頗有默契的處理方式,忍不住愉悅地一甩尾巴。
言辰清介紹完自己后問秦楠道:“你是什么人,以你的修為怎么敢來這里”
秦楠思索片刻,沒有撒謊卻略做隱瞞地回道:“我是秦楠,是逃到這里的。”
言辰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要去哪兒我可以與你同行嗎”
喻言墨頗有些無奈地嘴角一抽,心說這位玉言閣大佬情商真是低得嚇人,哪怕是覺得秦楠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也不能就這么直接邀約啊,這也顯得太像個別有所圖的惡人了。
秦楠也噎了一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言容婉忙上前圓場道:“別害怕,先生他就是說話比較直,他的意思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