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晏道“就是,我知道的時候也這么說”
“那時候老岳對江棉多好啊”
“原來有這心思,嘖嘖嘖”
“高一的時候,棉球兒還跟顧廷關(guān)系最好呢”
顧廷和許彥文自然也在,聞言顧廷笑了,岳漓臉一板。
丁子晏看熱鬧不嫌事大,說道“就是,要不是顧廷出國了,老岳指不定壓根沒機會和棉球兒做兄弟呢”
岳漓的青筋突了起來,皮笑面不笑“丁子晏,想挨揍”
大家哄笑,江棉也笑。
大家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這么一晃眼多少年過去了啊,高中那會兒的事情仿佛還在昨天呢
而熱熱鬧鬧一天結(jié)束,當天晚上,江棉也夢回到了高中。
他夢到高三那年岳漓生日,岳漓請了他們一幫兄弟吃飯,吃完后到他家繼續(xù)嗨。
岳父出差去了,岳母也主動去跟小姐妹約會,把屋子空給了這幫小孩子。
于是大家看電視的看電視,打游戲的打游戲,一直嗨到很遲。
江棉那時候作息比較規(guī)律,十點鐘就打哈欠了。
當他打得眼淚水都流下來,岳漓攬了下他的肩,道“困就睡覺去,去我房間。”
岳家在市區(qū)住的房子是躍層,客房有幾間,江棉以前留宿過一次,但當時岳母給他準備好了客房,他就去客房睡了。
而這一次,岳漓讓他去睡他的臥室
江棉一個激靈,登時瞌睡蟲飛走了。
岳漓又攬了他一下,瞥了眼其他人,低聲道“來。”
江棉也不知道為什么,心虛地看了其他人一眼,跟在岳漓的屁股后頭悄悄上了樓。
走在他身前的男生生得很高大,很挺拔,肩很寬,腰很窄,江棉覺得,要是能被這人抱在懷里,一定會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他一路胡思亂想,被岳漓領(lǐng)到了房間。
房間的空氣里仿佛也充滿了岳漓的氣息,江棉看著那張床,想著這是岳漓每天睡的,也不知道岳漓有沒有裸睡習慣,有的話,那床單,那被子,那就是
江棉渾身都燙了。
岳漓開燈的時候,他抖了一下。
岳漓走進去道“你直接在我房間的浴室里洗一下好了,睡衣和內(nèi)”
他頓了頓,想到了什么似的,紅了下耳朵,有些不自在地回頭看過來,而后驚訝道“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啊”江棉慌亂道,“我、我覺得有點熱你沒覺得你耳朵也紅了啊”
岳漓飛快捂了下耳朵,輕咳了聲“噢,好像是有點。”
江棉“”
岳漓“”
兩人各自錯開視線,手足無措,氣氛似乎有點微妙。
江棉的心臟“噗通噗通”跳得飛快。
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因為這個房間、這張床蕩漾了起來。
可他蕩漾得有點過了頭,以至于腦子都不清醒了,竟然問了句“我、我睡這里的話,你睡哪里呢”
岳漓似乎愣了下。
江棉低下頭,聲如蚊吶“不然我們一起睡吧”
說出這句話,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他甚至屏住了呼吸,耳朵邊都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聲,響得他頭暈?zāi)垦!?
因為這心跳聲,他沒聽清楚岳漓說了什么。
而后,岳漓與他擦肩而過,快步走了出去,仿佛逃出去似的。
也是那一刻,江棉的頭腦清醒了下。
他想起,岳漓這個壽星怎么可能會拋下樓下那一幫疑似要通宵的兄弟自個兒上來睡覺呢,肯定是打定主意一晚上不睡了,才會把房間讓給他的。
而他卻問了這么一句話。
他有點驚慌,有點茫然地轉(zhuǎn)身,看到的就是岳漓走出門的背影,和隨后關(guān)上的那扇門。
那個夜晚,充滿了旖旎,忐忑,與失落。
而如今
江棉半夜醒來,上了個廁所,岳漓也醒了。
等到江棉爬上床,岳漓閉著眼,自然而然將他摟進了懷里,親親他的額頭。
江棉突然睜開眼,扯扯岳漓的衣服,小聲叫道“岳漓”
“嗯”岳漓困倦地應(yīng)著。
“你記不記得你高三那年生日啊”
岳漓睜開眼,眉頭微擰,有點茫然“怎么了”
“我剛做夢夢到了,”江棉就想問問,“那次你讓我睡你房間,我問你要不要我們一起睡,你后來說了什么”
江棉其實覺得自己強人所難了點,畢竟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這么一句話岳漓哪會記得。
可他就是忽然很想問問。
當時岳漓看起來像是逃出房間去的,江棉還以為岳漓意識到了什么,又不敢去問。
后來他惴惴不安地隨便洗漱了下,內(nèi)褲當然還是穿回他自己那條,睡衣套了岳漓的,不安穩(wěn)地睡了一晚上,結(jié)果第二天起來發(fā)現(xiàn)岳漓對他的態(tài)度,好像又還挺正常的。他本身心虛,也就更加不會追問了。
后來他們上了大學,岳漓在外頭買了單獨的公寓,他去那邊的時候也實現(xiàn)了愿望,跟岳漓睡到了一塊兒,可岳漓的態(tài)度一直都沒什么不對。
只有那一晚
他漏了岳漓的一句話,不知道岳漓當時的反應(yīng)為什么會那么不自然,所以有點在意。
卻沒想到,他一問出口,岳漓似乎很快就回憶了起來,臉色變得有點古怪。
江棉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有什么了,叫道“啊快說你當時說了什么我那會兒太緊張了,沒聽見你那天到底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喜歡你啊可是也不對呀,你明明是到了丁子晏生日那天我表白了才知道我喜歡你的不是嗎”
江棉就是第二天感覺岳漓似乎沒意識到他的小心思,才放下了心的呀。所以岳漓當時那么奇怪,應(yīng)該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江棉喜歡他。只是江棉那會兒只顧著心有余悸了,完全沒想過也沒敢去探究岳漓當時的反應(yīng),后來便也忘了,直到現(xiàn)在。
岳漓眼神躲閃,有點尷尬。
江棉纏他“說啊不說不睡覺了”
岳漓被他纏得無奈,只好道“我那時候也沒說什么啊”
江棉“”
江棉覺得肯定不止這樣,逼問道“那你為什么要逃啊你那時候想什么呢,我那天還很緊張的”
“你緊張”岳漓哭笑不得,“你緊張,我還緊張得出了一身汗”
“為什么啊”江棉不解。
岳漓深吸一口氣,無奈道“我那次沒說什么,就回了你一句不用之類的,只是你剛說完一起睡之后我就硬了”
江棉懵逼地看著岳漓。
他這個熱切暗戀著的沒硬,岳漓反倒硬了
岳漓臉熱了起來,可說都說了,他索性郁悶坦誠“我當時硬了,被自己嚇了跳,所以才逃了出去我還以為是晚飯的時候山藥和洋蔥吃多了。”
那會兒,他逃出了房間,關(guān)上門后就逃到了樓梯轉(zhuǎn)角定住,大喘了好幾口氣,驚疑不定地想著,食補的效果真有這么好至于到他兄弟說了句“一起睡”他就能硬起來的地步
那年的生日,岳漓懷疑人生了一整晚。
但他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也沒察覺出來江棉那句“一起睡”的邀請有什么問題的,或者說,他覺得江棉那句邀請聽起來還挺不錯的,所以壓根沒產(chǎn)生違和感,也自始至終沒發(fā)現(xiàn)他倆之間壓根就很曖昧。
當然,“一起睡”這件事不至于成為什么春藥開關(guān),讓他每次聽到亦或碰上都會硬,所以后來真正和江棉睡到了一起時,他的表現(xiàn)都很自然。
江棉聽完后,目瞪口呆。
所以那天晚上他在那邊失落緊張的時候,岳漓卻在雞兒梆硬
這個男人憑什么在他暗戀這么多年后才發(fā)現(xiàn)喜歡他啊明明節(jié)奏已經(jīng)比他快了不止一倍了
岳漓為自己的遲鈍感到心虛,抱著江棉哄道“是我遲鈍,是我遲鈍對不起啊,棉棉”
江棉瞪他,瞪得岳漓冷汗涔涔。
最后,江棉雖氣,卻還是笑了出來。
岳漓曾經(jīng)說過,他很可能也早就喜歡上了江棉。
而這件事情,仿佛也印證了他所說的這句話。
雖然有遲鈍,有誤會,可那些年月里,江棉在心底愛慕著岳漓的同時,岳漓也將他放在了心中特殊的位置。
因此雖然有遺憾,可他們之間的愛情,到底還是很美好的。
江棉翹著唇角,嘀咕道“以后可不能這么遲鈍了。”
“怎么可能還會,”岳漓把人抱在懷里,“你在我心里已經(jīng)是第一位。”
跟他們的父母同在一起,于心中位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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