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大半天,緩緩說道“我我如果不想要的話是可以打掉的吧”
剛說完這句話,江棉睜大了眼睛,一臉警惕“我突然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母愛這是你們系統(tǒng)的詭計嗎”
小助手干巴巴道“系統(tǒng)不會要求宿主強制生子,也不會要求宿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的呢。系統(tǒng)只會默默完成它的功能,小助手我也只是來解答宿主疑問和傳達宿主指令的。”
江棉“麻煩你們像個系統(tǒng)一點好不好”
江棉抹了把臉。
行吧,他承認了,他對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這件事,此時此刻,是有種偷了一件寶貝的感覺。
震驚與糾結過后,他確實有點暗暗的欣喜和甜意。
他喜歡這種仿佛把對方身上的一部分留在了自己身體里的感覺。
只是對方啊
江棉在撤離c市的第二天中午,接到了對方打來的電話。
手機不斷震動著,看著來電顯示上面的姓名,江棉卻沒膽子接,就這么任由電話最終被對方掛斷。
十分鐘后,對方打來了第二次,江棉的做法依舊如此。
他本來想索性沉默處理到底,可又覺得也不能就這么不理不睬,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裝傻般地用微信回了句“嗯怎么啦什么事我現(xiàn)在在外地,打算出去玩幾天”
回完后,他心臟狂跳,盯著微信的頁面。
然后等來了對方的回復。
那個男人回了一串“”
最后說道“那等你回來再說吧。”
江棉想,對方肯定看出了他的回避。
那個男人自己肯定也亂得要命吧,于是所幸也給自己一個緩沖的時間。
然而不論現(xiàn)實怎么混亂,那之后的一個月里,對方都沒有再私下聯(lián)系過江棉。
江棉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只是那些情緒蔓延到此刻,合著他的暗暗欣喜,又攪得更加復雜了。
江棉冷靜下來之后,緩緩起身,出了廁所。
一股煙味襲來。
江棉揮了揮煙氣,皺眉看向一旁抽著煙的發(fā)小,很自覺地進入了角色,捂住自己的鼻子后退兩步提醒“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抽煙。”
高銘聞言一僵“”
他看似冷靜地把煙頭對著旁邊的精致木柜懟了過去,弄滅了煙,道“那看來你是真懷孕了”
江棉想了想,剛剛高老頭給他把脈的時候,高銘都在一旁聽到了,而且他現(xiàn)在其實也有點沒底,不想一個人把這事?lián)?
高銘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是他可以無比信任的鐵哥們于是頓了頓,他謹慎道“嗯,應該是真的”
高銘深呼吸一口氣,丟了煙蒂,走過去伸手按住了江棉的肩膀,誠懇道“我剛才聽到你在廁所里面嘟嘟噥噥了半天,你確定你不是精神出了問題嗎”
江棉“你是想打架嗎”
他只是暫時還不習慣直接用意識和小助手交流
高銘搖晃了下,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你是男的,怎么可能會懷孕”
江棉心虛“我、我怎么知道”
高銘握拳“爺爺這次應該是把錯脈了。”
江棉垂頭,搖了搖頭,小聲道“應該不是的。”
高銘咬牙。
他也知道,他爺爺把脈向來很準,不至于出這么離譜的差錯。
他現(xiàn)在的腳邊都是一堆煙蒂,真的很勉強才冷靜了下來。
可暫且不說一個男人怎么會懷孕,江棉又是怎么忽然之間確定自己真的懷孕了的,如果這一切是真的
高銘惡狠狠道“你跟誰上過床了”
江棉的臉變得通紅,他低著頭,覺得自己簡直像一個闖了禍的少女,在面對老母親的痛心疾首。
他訥訥道“岳、岳漓。”
岳漓。
高銘記得那個男人。
這一瞬間,他咬牙切齒。
他知道江棉在上了高中后,還認識了一幫朋友。高銘也曾和那幫人見過,但并不熟。而岳漓江棉經(jīng)常提起他。
只是當時高銘心里雖然酸溜溜的,但想著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江棉就算念多念兩句,也不會怎么樣
可現(xiàn)在哪里是“不會怎么樣”現(xiàn)在簡直是“我去你媽的”
他在江棉身邊默默守候了這么多年,萬萬沒想到當他得知江棉是彎的時候,江棉都他媽的已經(jīng)懷上別的男人的種了
高銘是真的想揍人,整個人都在狂躁的邊緣徘徊。
江棉被高銘的臉色嚇了跳,不明所以,忐忑道“你、你把我當怪物啊”
“才不是你”高銘微微抖著從口袋里摸出煙盒,可剛抽出一根煙,又想起江棉的肚子,他直接一把將煙盒捏在了手心里,盯著江棉問,“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酒、酒后亂性。”江棉小聲道。
高銘定住,臉色稍緩。
可哪想江棉頓了頓,又抓了把頭發(fā),喪氣道“哎,我坦白吧,我其實暗戀他好久了我是真喜歡他啊,從高三那會兒就開始暗戀他了,我真是誒你怎么眼睛都紅了”
高銘怕自己再聽下去,揍不到岳漓會忍不住揍江棉,于是悶聲不吭把江棉拎去了二樓,那里有他讓阿姨幫忙收拾出來的房間,是以前江棉經(jīng)常住的。
“爺爺讓我明天帶你去找一位宋醫(yī)生看一看,剛預約了上午的時間,你跟你爸媽說一聲,今晚就住我這里吧。”他硬邦邦地說。
至于江棉懷孕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再跟更多人說,因此他爸媽也是不知道的,只當江棉就是跟他關系太好了,才會回來第一天就在他們家住下高父高母也樂得江棉住下,熱鬧。
江棉點了點頭,心想,至于醫(yī)生,老爺子推薦的應該沒問題,他是該去看一看。
他順帶向小助手又確認一遍“找醫(yī)生看沒問題的噢”
小助手如一個盡職的淘寶客服般及時答復“沒問題的呢。”
關門前,高銘盯著江棉,問了句“要打的吧”
江棉很快意識到高銘說的是孩子,縮了縮脖子,保持沉默。
高銘覺得自己簡直能表演一個當場嘔血,狠狠地關上了門,“砰”的一聲。
江棉抖了抖。
片刻后,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手里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江棉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狐朋狗友群在騷動。
丁子晏叫喝著“岳來了沒有來了沒有”
還有人在問“江棉還沒回來呢這都多久了啊”
其他人應和著“今天這貨怎么不發(fā)朋友圈了”
丁子晏摻了一腳“又勾搭驢友去了吧23333”
剛才的人立刻揶揄“是勾搭小妹妹去了吧”
而后一片“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宛如一幫沙雕。
就在這一幫“哈哈哈哈哈”中,岳漓回了句“到了。”
江棉心想,這幫人又要去哪里喝酒了
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整天喝酒喝酒喝酒。
他以前不知道岳漓喝得徹底醉了會那樣,可現(xiàn)在他知道了,要是岳漓又跟上次一樣喝得那么醉,指不定就跟其他人
江棉一僵,不想了。
反正怎么著,那個男人總會是其他人的。
江棉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心里又松軟了下來。
他要保守好這個秘密。
雖然心虛于自己一個人做了決定留下這個寶寶,可一來,這不僅是一個小生命,更是他和岳漓的小生命,他其實壓根不可能會舍得不要這個寶寶。二來,趁著對方醉得一塌糊涂任由對方對他完成一場酒后亂性這種更過分的事情他也干過了。
他是喜歡得卑微又卑鄙,可有什么辦法。
反正不論怎樣,他要的不會再多。
至于這個小生命,他會珍而重之。
他也不會讓這件事情影響到岳漓,這將只會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懷著這絲心虛與固執(zhí),江棉當做沒看到群里的,也沒在群里冒頭,就這么放下了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開坑了:3」
這篇文我糾結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大綱重寫了三遍,已經(jīng)換掉最開始那個梗了
就文案可能還得修改下,文名明天也要換掉。
哭了,給你們拜個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