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門沒關(guān),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說著,她側(cè)首掃了眼他,“你胳膊怎么回事”
受寵若驚的賀公子如坐針氈,開口竟有些結(jié)巴“被、被賀老爺子弄的。”
看來賀老爺?shù)弥獌鹤印瓣J禍”后,怒發(fā)沖冠,還沒了解事情內(nèi)幕就先動了手。
了解原因后,江凜隨口囑咐他好好養(yǎng)傷,便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江凜事務(wù)纏身,由于她是葉董當(dāng)時的主刀醫(yī)生,所以葉董的病情也多由她負責(zé)跟進觀察。
賀從澤雖自覺不來打擾,可花倒是固定每天送到,頑強的刷著存在感。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他近幾日送來的都是梔子,香氣清淡明爽,放在辦公桌角,十分緩解疲憊。
江凜覺著有用,就沒舍得扔,放著了。
徹底松快下來,已是半個月后。
這日,江凜從辦公室走出,久違踏入了a院花園,氤氳滿身的清芳。
才剛抬眼,她便望見不遠處站著個熟人
賀從澤拆了石膏,興許是今天出院,他換了身私服,簡單的白衣黑褲,站在草坪邊低頭看著手機。
他安靜下來的時候,就是抹昳麗風(fēng)景,教人無法把那些貶義詞匯用在他身上。
分明就是個秉性惡劣的二世祖,卻漂亮得不像話。
江凜沒動,看著他。
就在此時,一個小女孩追著蝴蝶跑來,手中拉著兔子氣球,面龐稚氣未脫。
緊接著,她手一滑,兔子氣球無情高飛,拋下她在原地出神。
賀從澤剛收起手機,便見跟前站了個約莫四五歲的小朋友,眼神渙散。
二人對視一秒、兩秒、三秒
賀從澤唇微彎,輕聲“小姑娘”
女孩突然撇嘴,“哇”地哭了出來。
賀從澤“”
他有一瞬錯愕,而后便蹲下身來,耐心柔聲問“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嗎”
女孩抽噎著,豆大的淚珠噼里啪啦往下掉,楚楚可憐,“媽媽給我買的兔子氣球,飛走了。”
賀從澤聞言思忖幾秒,視線移到身旁草坪,隨意摘下幾根狗尾草,手指靈活地稍加擺弄,一個草兔子便完成了。
他遞過去,女孩瞬間止住哭泣,很是新奇的捧著草兔子。
賀從澤抬手,輕拭去她眼角晶瑩,彎唇“別哭了,女孩子的淚水是很珍貴的。”
眼前的哥哥容貌俊美,嗓音溫柔平和,小女孩懵懵懂懂,不知怎的就紅了臉。
江凜在不遠處看得清楚,她望見男子柔和精致的側(cè)臉,心底復(fù)雜起來。
玩世不恭是他,風(fēng)流成性是他,沉著穩(wěn)重是他,溫文爾雅亦是他。
是一人多面,還是善于偽裝
目送小女孩離開,賀從澤慢條斯理地起身,轉(zhuǎn)首時又恢復(fù)了往日散漫“怎么不過來”
江凜邁步走近,“你今天出院”
他輕笑“是啊,江醫(yī)生工作繁忙,竟然還能想到我。”
江凜頷首,想了想,道“出院愉快。”
“我現(xiàn)在要去蹲局子,未來幾天都見不到你。”賀從澤一雙桃花眼微彎,“所以今天可以送送我嗎”
她攏眉,“你還挺麻煩的。”
“所以江醫(yī)生,”他輕笑,緩聲“考慮一下,要不要收下我這個還算看得過去的麻煩”
江凜自動屏蔽他的蜜語甜言,念及自己現(xiàn)在輕松不少,便同意下來,送他去了花園后門一輛卡宴正候著。
宋川靠在車邊抽煙,見賀從澤來了,他開口欲言,然而緊接著,他的目光緊鎖住江凜。
“兄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宋川不悅開口,“我忙著幫你應(yīng)付司家那小公主,你卻在勾搭美人”
“我說我住院這幾天怎么這么清凈。”賀從澤避開正面回答,笑吟吟對宋川道,“謝了,等我出局子帶你快活。”
他并沒有注意到,身旁江凜在聽到“司家”二字后,眼色微沉。
“你等我會兒,我辦完事再來送你。”宋川說完,便回身拉開車門,“我先把這祖宗送寵物店”
話還沒說完,車內(nèi)便有個活物迅速竄出,清亮地吠了兩聲。
幾乎是寵物狗出現(xiàn)的瞬間,江凜驀地后撤,動作倉皇甚至幾分踉蹌,她臉色略顯蒼白,前額都起了層薄汗。
霎時心跳如擂鼓,江凜仿佛被攥緊咽喉,她強行將注意力轉(zhuǎn)移開,呼吸不穩(wěn)。
賀從澤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頓時心下發(fā)緊,對宋川沉聲“宋川,你先走。”
宋川沒想到這姑娘怕狗,忙不迭把自家寶貝往車里塞,趕緊開車送去寵物店了。
江凜竭力平復(fù)自己的氣息,她眼睫微顫,再出聲時嗓音沙啞“抱歉。”
賀從澤下意識伸手欲攬她,最終卻緘默收回,只問“你怕狗這么嚴重”
“有點陰影。”
“討厭狗”
“不。”江凜否認,搖首解釋“我喜歡動物勝過喜歡人,怕狗是我自己的問題。”
賀從澤凝視著她,雖然極其短暫,但他還是成功捕獲她眸底閃過的晦暗苦澀。
他頓住,突然啞口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