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受傷,先生很失望。.ge”
說話的是海清,他是岱綱的書童,在岱綱還沒有成為大師時,便跟隨岱綱。岱綱幾乎所有的大小事務,都由他打理。他為人刻板嚴肅,不茍言笑。
看著面前端坐的端木黃昏,他的目光掠過一絲嫉妒,但是一閃而逝,便消失不見。自己跟著先生三十多年,也沒有資格喊先生老師。
他嫉妒端木黃昏的好運,但是對先生沒有一絲怨言。雖然先生沒有收自己為徒,但是對他的指點,從未少過,和弟子并無區(qū)別。他心中感恩至極,對先生忠心耿耿,三十年如一日。
海清不知道面前這個看上去狼狽不堪的家伙,有什么值得老師看重的地方。當遍體鱗傷的端木黃昏被送到他面前,他第一反應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憤怒。
是的,憤怒。
岱綱的弟子,是多么榮耀的身份,是多么令人崇敬的身份。在海清看來,當端木黃昏成為先生弟子的第一天,就應該捍衛(wèi)這個身份的榮耀,而不是跑出去丟人。
他不喜歡端木黃昏。
先生另外兩個弟子,哪一個不是驚才絕艷?成就斐然?陸辰是當代醫(yī)師三杰之一,有著白衣圣手之稱,受盡天下的敬仰。郁鳴秋打破最年輕副部首的記錄,這些年的實力更是突飛猛進,被視作接任下一任草殺部部首的熱門人選。
可是眼前的這個端木黃昏,太丟人了。
海清對于維護先生的名譽和榮耀不遺余力,對于端木黃昏沒有好臉色。
他跟隨岱綱的時間太長,岱綱視之如親人,陸辰和郁鳴秋兩人最初的修煉,也是他教授的。面對端木黃昏,他一點都不客氣。
“堂堂宗師弟子,被一位剛剛開啟本命元府的學員救出來,我真希望自己聽錯了。還是赤身裸體,遍體鱗傷。你要記住,身為先生的弟子,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你想做任何事情,都是你的自由,無關緊要!但是你要記住,唯獨不可以弱小,弱小是最大的原罪。”
海清面無表情,字字誅心。
端木黃昏臉上桀驁一點點浮現(xiàn),他瞪著海清,目光兇狠。
“不服氣?呵呵,很好,記住你的表情!這里不需要你恭謙禮讓,你不是天才嗎?我告訴你什么是天才,永遠比別人強的人才有資格稱為天才,弱小者只配叫可憐蟲。”
海清依然面無表情,就那么直接,血淋淋揭開端木黃昏的傷疤。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想管你,你這樣的可憐蟲,沒資格來這么神圣之地。但是我需要忠于我的職責,真是遺憾。這是進入草窟的鑰匙,等你從草窟走出來,再來找我。如果你死在里面,我會很高興。”
海清丟下一片翠綠的葉片,頭也不會走了。
端木黃昏的怒火消失不見,他的眸子只有冷靜。
他毫不猶豫撿起翠葉,在夜色中,朝草窟方向進發(fā)。
海清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的妻子有些擔心:“黃昏這么小,就去草窟,是不是太早了?”
“他有天賦,不磨礪一下,不會成器的。”海清道。
“但是太小了。阿辰進草窟是十七歲,鳴秋早一點,也有十六歲。”妻子依然擔心。
“他是關門弟子。”海清淡淡道:“和別人不一樣。”
“萬一黃昏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