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就是班德納的主心骨, 但這個主心骨給出的意見是撤退。
班德納猛地扭頭看向萊恩, “撤退?!”為什么?現(xiàn)在的形勢雖然越來越不好, 但他們在暗、敵人在明, 只要掩藏得好,他們可以殺死更多的海盜、造成更多的混亂,萊恩說過,他們會有援軍的, 只要撐到援軍到來就是勝利!“不不, 我的族人都看著呢,他們剛剛拾起的信心,不能夠消失, 撤退是對他們信心的打擊。”
在圍墻之內(nèi)的族人只有幾個,可是只要他們勝利了, 這些族人就能夠影響到更多的人,整個溶洞小鎮(zhèn)能夠走出被海盜控制的陰霾,過上正常生活后不會自卑、膽怯,擔憂、害怕, 能夠更好地融入到新社會中, 自由自在的生活。
班德納從未像今天這般意識清醒過, 在萊恩的引導下,他認識到了樹立族人自信心的重要性, 不, 應該是他以前隱隱約約的知道一些, 卻只是在邊緣試探, 從未深入地想過進入核心、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現(xiàn)在他知道了,是萊恩讓他意識清醒的!既然引導了自己“走出去”,在關鍵時刻為什么萊恩還要阻止?
班德納疑惑地看著萊恩,不是應該幫助他戰(zhàn)勝這些海盜嗎?他一不在意,把內(nèi)心的疑惑說了出來。
萊恩按下班德納的頭,抬起木倉干掉了一個已經(jīng)瞄準了班德納、企圖干掉他的海盜。干凈利落地解決掉麻煩以后,萊恩說“尋求我?guī)椭埃遣皇菓搹姶笞约海课夷軌驇е粋€拖油瓶,勉強能夠帶上兩個,三個已經(jīng)是極限,但現(xiàn)在拖油瓶的數(shù)量遠遠超過了三個。”事實上,帶著“東邊”的人來到圍墻之內(nèi),萊恩身上就掛了一圈的拖油瓶,攜帶著他們,他游刃有余。可是他不能夠一直扶著孩子們,長大是要放手的。
班德納一愣,“我們已經(jīng)走了出去,開始反抗,難道不是強大了自己。”
“不。”萊恩搖了搖頭,輕笑著說“如果你強大了,就不會尋求我的幫助。更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顧頭不顧尾,不是我,你已經(jīng)死了七八回了。”
“……你這是悖論。”班德納覺得自己要被萊恩弄糊涂了。
萊恩說“悖論如何,強詞奪理又如何,我強大我有道理。”
班德納不情不愿地說“……好吧,我無言以對。”嘴巴上不愿意承認,但是內(nèi)心他明白,萊恩說的是對的。
混亂中,萊恩帶著班德納以及幾個始終跟著班德納的人轉(zhuǎn)移到了一個暗色帳篷的后面,用他的職業(yè)素質(zhì)保證這個角落暫時是安全的,劃重點,是暫時,最多十分鐘他們必須轉(zhuǎn)移。
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狼狽的班德納看向萊恩,發(fā)現(xiàn)萊恩竟然在去除臉上的屬于雷尼的偽裝,露出他那張溫和俊朗的臉。換裝的萊恩無暇給班德納一個眼神,班德納幾次開口,卻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去說服萊恩,他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怎么帶大家走出困境?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外面海盜奔跑時帶來的嘈雜聲音不斷逼近,他們的步伐沉重,顯然手上拿著重型武器。
對付幾個手持簡單武器的人根本就不用這么興師動眾……班德納自嘲地抽動著嘴角!這都什么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去東想西想些亂七八糟!
他緊盯著萊恩的眼睛忍不住開始游移,忽然,他的視線被遠處的一個石頭建筑吸引,那是整個圍墻之內(nèi)僅有的幾個擁有堅硬墻體的建筑之一,不高,也就是兩三層樓左右,卻足夠俯瞰整個圍墻內(nèi),因為這兒流行的是帳篷!如果不是自己也身在其中,海盜又藏著大量的彈藥,班德納真想給這兒一把火,蕩平一切罪惡。
“哥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奧黛緊張地抓著哥哥的衣袖,她不想害怕的,應該表現(xiàn)得堅強,但事到臨頭發(fā)現(xiàn),她只是躲在哥哥身邊偷偷哭泣的小女孩兒。
班德納咬咬牙說“我們?nèi)ツ沁叺姆孔印!?
“為什么?”奧黛緊張的時候忍不住話多了起來。
班德納說“哪里有那么多為什么,跟著哥哥走就是了。”他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萊恩,輕聲地說“謝謝。”
萊恩沒有用言語來引導,但他所有的行動都在告訴班德納應該怎么做。萊恩給了班德納一個笑容,什么話都沒有說,看到他顯出真容的奧黛小小的驚呼了一聲,跟在哥哥的身后走的時候幾次忍不住向后看萊恩,得到對方一個溫柔的笑容后,奧黛紊亂的心跳漸漸地平靜了下來,臉變得通通紅。
轉(zhuǎn)移的過程很順利,唯一不順利的就是在路上見到了班德納失去蹤影的兩個族人,躺在地上,已經(jīng)成了尸體,血液涓涓涌出,濕了一地。
“東邊”不是第一次面對族人的死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但絕對是最震撼的一次,因為源自于他們的反抗。他們沒有在悲傷中停留太久,將族人的尸體拖到不會被打擾的地方,一行人強忍著悲痛繼續(xù)前行,遇到海盜就殺,走出了一條血路。
很快就到了看到的三層樓房子,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棕黃色建筑,和整個沙漠的顏色幾乎一致,窗戶又小又窄還非常稀少,無從從哪個角度看這兒都不是用來住人的,海盜們肆意開木倉、隨意做著破壞,卻在經(jīng)過所有的石頭建筑時放緩了腳步,遠遠地繞開。
這里是干什么的?
班德納看著萊恩,不用解釋,他覺得答案呼之欲出,這是是彈藥庫啊,而且是重型的、危險性極大的,令海盜們害怕的武器。班德納竟然覺得有些興奮,一腳踢開不算是堅固的木門,海盜們甚至沒有對這兒進行加密保護,連個看守都沒有,太自信也太自大了。
率先走進去的班德納迅速觀察著地形,發(fā)現(xiàn)一樓堆疊著大量的箱子,箱子上的標志顯示著危險,極大的危險。
“這些是什么武器?”奧黛疑惑,試圖打開箱子一看究竟。
班德納扭頭大聲地喊著“別動!”語氣非常嚴厲。
奧黛僵硬在場,有些委屈地說,“我、我只是好奇。”
“好姑娘別太好奇。”萊恩放輕了腳步,溫和的聲音緩緩響起,他對所有人說“別亂走,身上有金屬的盡快扔出去,這兒有一點兒靜電就能夠把我們所有人送上天,包括外面的所有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