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招呼之后房間里就陷入了沉默,很難說清楚究竟是誰更加尷尬一些。
“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現(xiàn)在我們要回宿舍。”萊恩率先打破了沉默。
戴里克點頭,“我來探路。”
“多謝。”萊恩深深地看了一眼戴里克。
戴里克已經(jīng)轉(zhuǎn)身,而且暫時不想回頭。
有了戴里克的幫忙,前路再也沒有人出現(xiàn),剩下的路很輕松就到達(dá)了宿舍,而宿舍的門口布萊爾正用個人終端編輯著什么,十分投入,絲毫沒有等待中的不耐煩。
戴里克在出安全門時暫停了下來,與萊恩點了點頭,和將軍說了一聲再見,便轉(zhuǎn)身走了,走時看了萊恩一眼,很顯然表面平靜的戴里克內(nèi)心是非常震驚的。
不說戴里克,萊恩已經(jīng)抱著奧斯頓來到了房間門口,虹膜打開宿舍之后,剛剛還處在工作中的布萊爾就嗖地沖了進(jìn)去,蹲到了種植艙的跟前,眼睛猶如自帶顯微鏡一樣盯著種植艙內(nèi)的草莓看。
種植艙內(nèi)已經(jīng)有三種草莓,一號艙里的草莓是萊恩父母從農(nóng)場寄過來的品種,因為口感好,所以萊恩一直保留著它的特性,口感和味道始終如一,毫無變化。二號艙的培育種,經(jīng)過多次培育升級了草莓的甜度,用來做果汁、甜品味道極好。三號艙是萊恩用u167找來的野生草莓和奶油草莓雜交培養(yǎng)出來的品種,現(xiàn)在宿舍出來的草莓都是以這個為主。
野生的草莓和人類馴化的不同,保留了相當(dāng)多的原始特性,經(jīng)過雜交原來的草莓植株變大,更是變異成了爬藤植物,擁有肥壯的根部和莖干,細(xì)小的葉片,萊恩在種植艙內(nèi)搭了架子讓它們攀爬,生長能力強大的新品種不到一個星期就爬滿了架子,隨后就開始結(jié)果。
結(jié)出的果實綴在其上,個頭不大,平均只有一個紅棗大小,成熟后顏色鮮紅,未成熟的也不是綠色,而是淡淡的粉,很好看,關(guān)鍵是還很好吃。
布萊爾打開了種植艙,表情嚴(yán)肅地摘了幾顆送入口中,久久沒有說話。
把奧斯頓放在船上的萊恩看著布萊爾動作,生怕這位醫(yī)學(xué)及生物學(xué)博士說這個草莓不行。
“布萊爾。”奧斯頓喊了一聲。
布萊爾突然大叫,“怎么可能,這個草莓為什么這么好吃”
萊恩“”
奧斯頓無奈,“布萊爾,做正事。”
布萊爾絲毫不覺得自己失態(tài)了,又摘了一大把的草莓放在手里面邊說邊吃,“只是這樣看看不出什么,我需要將它們帶回去做進(jìn)一步的檢查,等有接過了再將種植艙還給你們。萊恩,說說你的培育方式,真是了不起,你竟然還會做這些。”
饒有興趣地看著萊恩,這個溫潤平和看起來毫無鋒芒的男人是個寶藏男孩呢,奧斯頓適配的結(jié)果真是大出意外。
“布萊爾。”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亂看。”布萊爾專心地吃草莓,這真是個草莓狂魔,短短十幾分鐘就已經(jīng)吃掉了幾十顆,枝頭上成熟的草莓都快要被他吃掉了。
奧斯頓收回了目光,剛剛那一瞬間他極為不滿布萊爾看萊恩的眼神,那是一種感興趣的探究,就像他每次看到有趣的尸體一樣。
一對認(rèn)識了二十多年的好友自然有著默契,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差不多知道對方在想什么,短短兩句話就完成了一個交鋒。萊恩挫敗地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不知道他們究竟進(jìn)行了什么深層次的交流。只能夠按部就班地將自己培育的過程一一道來,包括使用土壤的配比,土壤的配比照理說是一個培植師的秘方,往往事關(guān)到一個農(nóng)場的生死存亡。
不過,他培育的草莓很大可能和奧斯頓傷口痊愈有關(guān),為了奧斯頓的身體康復(fù),他也不會藏私。
“你的土壤配比我不會說出去,你盡管放心。”布萊爾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正容說道“一旦確定草莓內(nèi)有解毒的物質(zhì),你的培育就是無價之寶,我會為你申請國家最高等級的專利。”
他真的越來越對萊恩感興趣了,可惜這是奧斯頓的男人,不然他一定剖了萊恩,看看這個男人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
一個人怎么可以這么有趣
“你死后,可不可以把尸體給我”布萊爾看著萊恩,眼睛里帶著星星。
萊恩“”
奧斯頓蹙眉,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喊布萊爾的名字,“布萊爾”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布萊爾舉手投降,“我收起自己的想法,你的人我不碰。”可是真的好好奇。
在布萊爾將種植艙帶走前,萊恩將成熟的草莓都摘了下來,他很有理由懷疑,種植艙送回來的時候上面是不會帶有草莓的,采摘化驗掉或者就是被吃掉了
看著搬運機器人跟在布萊爾的身后帶走了種植艙,轉(zhuǎn)身走回宿舍的萊恩突然覺得宿舍空間一下子變得好大好大。奧斯頓已經(jīng)躺下休息,不過沒有睡著,睜著眼睛放空自己。萊恩坐到床邊,低頭看著他,“為什么不告訴我”
奧斯頓知道他在說什么,淺淺一笑,“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習(xí)慣了。”所有的傷痛、悲歡,他都是一個人承受的。
“可是你現(xiàn)在有了我,你不是一個人了。”萊恩抓住奧斯頓的手,強迫他看著自己,“不需要你一個人承受痛苦,哪里不舒服都可以告訴我,我雖然不是醫(yī)生,沒辦法減少你的傷痛,可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對未來。”
奧斯頓一向是走在最前面,抵擋一切、承受一切的,父親的教育就是讓他學(xué)會承擔(dān)和責(zé)任,他一路走來做到上將的位置,身后的士兵、身邊的下屬無不是用信賴和依靠的目光看著他,只要他拿定一個主意,便會勇往直前。
孤峰之上,他是孤獨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