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檸噢了聲,心里沒有太大的波瀾,季岫白昨晚說那些人都不是善茬,可想而知跟他們的關(guān)系不好。
“那季家,是爺爺當(dāng)家嗎?”
最厲害的那個應(yīng)該是老爺子吧?
“不,現(xiàn)在是小九爺當(dāng)家,大大小小的事都得聽他的。”
許禾檸聽到這話,不由將腰桿子也挺起來些,那她還有什么好顧慮的呢?
小淮園的祠堂外面,雨勢停歇,清晨的陽光擠過云層遍布在檐下的半扇窗子上。
屋里坐滿了人,季岫白凈手上香,檀木香氣縈繞在平整的袖口處,一左一右坐著的大伯和小叔神色不明地對望眼。
“岫白,你這婚結(jié)得也太突然了,”開口的是小姑季錦辛,“人才找到,你就娶了,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
許禾檸進來時,看到季岫白在堂中最靠前的椅子上坐著,即便一屋子的長輩在,但他們也只能分坐兩邊。
他漆黑的瞳仁望過來,鋪天蓋地都是久居上位者的強大氣勢,季岫白此刻的眉眼被他的深刻五官襯出了侵略性,薄唇直直地抿著。
眾人聽到腳步聲,幾乎同時回頭朝許禾檸望去。
那種鄉(xiāng)野之地,居然能生出這樣標(biāo)致的姑娘。
蘇曉給她挑了件新中式的月色旗袍,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單薄的布料貼在身上,胸部線條渾圓飽滿。
巴掌大的一張臉,美目流盼,似一汪清水。
“呦——”
靠近門口的堂弟毫不掩飾地打量,瞇著一雙眼,恨不得將手伸進許禾檸的衣裙里去親自丈量。
許禾檸眼角彎彎沖他笑,薄唇輕掀,似乎說了句唇語。
旁人都沒留意到,只有堂弟看清了。
她好像……罵得很臟?!
她走到季岫白旁邊的椅子上,剛坐定下來,就聽季錦辛聲音尖銳著開口。
“你怎么能坐這呢?”
許禾檸作勢捂著胸口,被嚇了一跳,“那我應(yīng)該坐在哪?”
季錦辛朝著最后邊的位置一指,“那。”
眼神帶了明顯的嫌棄,甚至都不拿正眼瞧她。
救過季家人的命又怎樣?
許禾檸什么出身,就算季岫白真的娶了她,她也還是下等人,以后看到他們到小淮園來,都得給他們端茶遞水伺候著才對。
許禾檸聞言還真站起了身,季岫白余光睇見,卻未阻止。
真是個軟柿子。
沒勁。
但她沒有走到那邊的位置去,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起了季岫白的手,“老公,你挪下位置,跟我一起過去。”
季岫白緩緩抬起眼簾,面無神色地盯向她。
“你膽子也太大了點,那是當(dāng)家人的位子!誰都不能動!”
許禾檸一聽,丟開了季岫白的手臂,重新坐回到旁邊,“那我肯定是挨著我老公坐的,誰趕都沒用。”
季錦辛臉上的鄙夷更重,“找到季家來才不過兩天,你這聲老公倒是叫得順口。”
許禾檸腦袋輕側(cè),笑意盈盈的,“沒毛病吧?還是說你們大城市的人都不認(rèn)結(jié)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