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定康侯溫瀾,整個兒大鳳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亦是出身高門,曾祖曾經(jīng)受封定國公。曾祖母更是他太祖皇帝的胞妹安國大長公主。算起來,定康侯身上還有著皇室的血脈。
溫老侯爺一生戎馬,京城侯府形同虛設(shè)。這次趕在過年前,終于卸下了軍中重任,回到了京城里。
老侯爺?shù)骄┑哪且惶欤竾靥氐馗媪思伲阒鴾厥弦煌诤罡镉印?
阿琇自然也跟隨著,這還是她頭一次見到名聲赫赫的外公。
從陳媽媽和溫氏的談話中,阿琇知道定康侯的祖父比較作死,卷進了皇位之爭,偏還站錯了隊。新帝登基后,安國大長公主顫顫巍巍地進宮為兒子求情,看在她的面上,新帝沒有殺了那位糊涂的表哥,只是將爵位一擼到底。如今這個侯爵,是溫瀾同他的父親兩代血海中拼殺出來的。
阿琇就覺得吧,外公應(yīng)該是位身形高大,滿臉絡(luò)腮胡子,老驥伏櫪那種壯漢形象。沒想到,一見之下,老侯爺竟然和她的想象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天哪,她外公竟然有一雙特別特別好看的丹鳳眼
哪怕是上了年紀,那也絲毫沒有損害那雙眼睛的半分風采相反,那眼睛里還帶著經(jīng)年沉淀過的特有的沉靜與睿智
再加上那頎長挺拔的身姿,如松如竹的體態(tài)寬袍大袖的衣裳穿在老侯爺身上,說一句龍章鳳姿也不為過啦
阿琇的小心肝兒就忍不住撲騰撲騰地跳的更快了些。
“外公”也不等人催促行禮,阿琇從丫鬟懷里就掙扎著自己下了地,撲倒在了老侯爺跟前,行了個標準的五體投地大禮。
溫老侯爺一怔,隨后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這就是阿琇吧這大禮,外公受了”
一探身身,竟然親手把阿琇抱了起來。
“這孩子”溫氏氣笑不得,地上連個墊子都沒有,阿琇怎么就趴下去了
有人忙擺好了兩只墊子,靖國公與溫氏就要下拜。
老侯爺把個小小的阿琇抱在懷里,一擺手,“罷了,一家人,不必講究這些虛禮。”
再看看溫氏,“我剛回府,就聽你的乳母說,你如今已經(jīng)有了身子。更不必如此了。”
溫氏知道父親的性子,便只對著溫老侯爺盈盈一福身,“是。”
靖國公也正經(jīng)拜見了岳父,然后夫妻倆方才坐下了。
“這小丫頭,倒是機靈得很。”
溫老侯爺這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里度過。就連溫氏小時候,他都沒有什么機會去抱一抱。如今懷里的小阿琇香香軟軟的,穿著一身兒的鵝黃色衣裳,顯得稚嫩又可愛,尤其是還用雙手捧著小臉蛋,兩只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那張小臉兒上竟然還能看出些崇拜的意思來,就叫溫老侯爺頓時心里頭發(fā)軟。
捏了捏阿琇的鼻子,“這一年里頭,光是看你母親的信里頭提起你了。”
頓了一頓,老侯爺從腰間解下了一枚玉佩,在阿琇面前晃悠,“想要么”
阿琇一時半會也沒看出來玉佩上雕的到底是什么,只見那玉晶瑩潔白,細膩溫潤,就知道是好東西了,立刻把個小腦袋點得像雞啄米。
“那再叫幾聲外公來聽聽。”
如果不知道溫老侯爺?shù)娜耍灰豢此耐獗恚〞詾檫@是個彬彬文人。
只溫氏卻知道,父親其實很是有些促狹的。
“父親”她忍不住開口,“那玉佩是”
溫老侯爺一瞪眼,打斷了溫氏的話,“我自與外孫女玩耍,你不要插嘴。”
轉(zhuǎn)過頭去又繼續(xù)逗弄阿琇,“快,再叫幾聲,這就是你的了。”
阿琇立刻就“外公”“外公”地叫了起來。
她叫一聲,溫老侯爺就應(yīng)一聲。
足足叫了有十來聲,老侯爺才算是滿足了,把個玉佩掛到了阿琇的衣襟上,嘆道,“這還是我曾祖母傳下來的東西。如今,便宜你這小丫頭了。”
溫老侯爺?shù)脑婺?
那不就是當年的安國大長公主么
據(jù)說也是一位上馬能沖鋒的巾幗英雄哪,為了太祖的江山也是立下過大功的。不然,也不能得了“安國”的封號。
她老人家傳下來的玉佩哎呀,阿琇頓時就覺得自己這十幾聲外公沒有白叫,美得小臉上都放了光,兩只小手緊緊捂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