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看著手中完好無損的書, 額頭冷汗終于下來了。
眼看紙片人侍衛(wèi)們已經(jīng)沖了過來, 郁司澤抬劍一把將兩個侍衛(wèi)斬成兩半,然后夾起方楚轉(zhuǎn)身就走
兩人迅速回到寢宮中, 郁司澤關(guān)好房門,這才回頭皺眉看向方楚手中的書。
方楚終于有些擔(dān)心了,這種時候也不怕尷尬不尷尬了,直接將書交給了郁司澤, 說“你試試看”
郁司澤點點頭,同樣用力一撕,嘩啦一聲,這次書被撕碎了。
方楚眼神一亮, 但是還沒等他高興幾秒鐘,被撕成兩半的書慢慢的復(fù)原, 很快又變成完好的一本, 看不出半分損壞的痕跡。
郁司澤眼神終于凝重起來。
他的力量可不是方楚可以比擬的,雖然強行摧毀了這本書,但是其實并未損傷到書的本源, 因此書還會復(fù)原, 他們還被困在這個世界。
郁司澤緊抿著唇, 將書放在地下, 用劍砍去, 但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同樣不能損壞這看起來薄薄的書本。
后來
他們兩人研究了一夜。
刀劈火燒水泡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想了一遍。
方楚一夜未眠, 瞪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著桌子上依舊完好無損的書, 一臉的茫然疲憊。
劇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大半, 快要臨近尾聲,之前尚沒有這種強烈的緊迫感,因為他們畢竟是安全的,可是接下來的劇情方楚不得不開始擔(dān)心了。
因為按照劇情走,那肯定是不行的。
但不按照劇情走,勢必會激發(fā)紙片人的瘋狂反撲,同樣是死路一條。
而這本書,明顯無法被外力損壞。
就在他有些猶豫不決,六神無主的時候,郁司澤看著他,表情凝重,一字字道“明天的劇情是什么”
方楚頓了頓,說“丞相公孫晉早有反叛之心,所以會在明天的秋狩上埋伏皇帝,但公子蕭雖然因為身份的原因拒絕皇帝,其實比起皇帝更不愿意看到公孫晉得逞,而且對皇帝有一絲情意,于是在秋狩上舍命相救,受了重傷。”
郁司澤眉頭緊緊擰起,“受傷”
方楚點點頭,“而且”他沉默片刻,“而且這本書是個悲劇,沒多久,公子蕭就傷重不治死了”
郁司澤“”
他額頭青筋跳了跳,所以這么重要的結(jié)局,你之前都沒有放在心上嗎
郁司澤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方楚的頭上,冷冷道“睡覺。”
方楚迷糊的說“睡什么覺”
郁司澤說“一會兒不還要起來走劇情嗎”
方楚“我都要受傷要死了,你都不心疼嗎”他雙手捧心,可憐巴巴的看著郁大佬。
郁司澤黑眸沉沉,看著他,“你,不,會,死。”
方楚還是睡了,因為昨夜實在是太疲憊了,不過那時候已經(jīng)接近凌晨,所以沒睡多久就起來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著郁司澤衣衫整潔的坐在一旁,神色一絲不茍,仿佛已經(jīng)這樣坐了很久,頓時露出訝異的神色“你沒休息”
郁司澤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道“我們該出發(fā)了。”
方楚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郁司澤手上捏著那本書,臉色微微燙了一下,啊郁司澤還是看了啊,不過他這么正經(jīng)的人,一定只是看劇情吧,畢竟自己說的還是沒有親眼看來的仔細。
而且看他正經(jīng)的樣子,看這種書都不為所動,沒想到竟然是個正經(jīng)人
想到一會兒就要出發(fā)了,郁司澤還得面對刺客,方楚說“要不書給我裝著”
這么重要的東西,還是走哪帶到哪比較放心。
郁司澤頷首,將書交給了方楚。
方楚把書塞進懷里,貼身收好,準備妥當就和郁司澤一起出去了。
他們用了大約半天的功夫才到達皇家獵場,今天這里真是熱鬧非凡,四周除了大量的紙片人侍衛(wèi)以外,還有很多臣子仆從,公孫晉赫然在列。
郁司澤冷淡的視線掃過公孫晉,并沒有半刻停留,然后直接拎著方楚扔到的自己的馬上,從后面圈住他,疾馳而出。
方楚感到身后男人的氣息籠罩而來,和郁司澤一起奔馳在叢林中,恍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話說這里的馬竟然不是紙片啊。
其實不止是馬,這里的一切都和真的一模一樣,除了人以外。
只有他們兩個活人。
就在方楚有些走神的時候,聽到郁司澤的聲音,夾雜在烈烈風(fēng)中穿進他的耳中,沙啞低沉“你害怕嗎”
方楚想了想,誠實的點了點頭。
這本書雖然是個悲劇,但是死的只有受啊攻只是悲痛就完事了,他可不想死啊
郁司澤垂眸看著他,半晌,發(fā)出一聲低笑“別擔(dān)心,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低啞,似乎蘊含著什么,又仿佛有著其他什么方楚不明白的意義,但不可置疑的是,那肯定的語氣。
方楚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確信郁司澤沒有騙他。
這頓時令他安心許多。
恍惚間,郁司澤忽的一把拉起韁繩,猛地抽出背后的箭,張弓射出
這一箭并未射中任何動物,射中的是一個人。
那個一身黑衣的紙片人刺客,被這一箭死死的釘在樹干上,像是一張紙被貼在樹上,莫名的荒誕、滑稽、可笑。
方楚一怔。
然后瞬間明白過來,郁司澤根本沒有等公孫晉的刺客出手的意思,而是先一步直接射殺了刺客,將危險掐滅在萌芽之中。刺客已死,后面的刺殺自然就不會發(fā)生,自己就能安然無恙。
他果然沒有騙他。
只不過既然選擇了脫離劇情,他們即將面對無數(shù)紙片人的瘋狂圍攻。
方楚緊張的渾身汗毛豎起,因為此刻他們身處的獵場,有數(shù)以千計的紙片人,從這一刻開始,他們成為了唯二的獵物那可是真正的千軍萬馬無窮無盡啊
郁司澤拉著馬韁,神色始終淡漠冷靜,面無表情的看著后方鋪天蓋地而來的紙片人。
那一雙雙通紅的眼睛,如同無窮無盡的惡魔,潮水一般涌來。
從刺客被殺的那一刻,它們就出動了。
方楚眼巴巴的看著郁司澤,雖然對于郁司澤這樣為了他直接拋棄劇情的行為很感動,但是現(xiàn)在和之前的區(qū)別只是,本來只用死他一個,現(xiàn)在可能兩個都要死了。
郁司澤再厲害,也有力竭的時候,可是紙片人不會。
大哥你殺死紙片人刺客的時候,有想好怎么應(yīng)對接下來的圍殺嗎
郁司澤挑起嘴角,微微瞇起眼睛,“這個狩獵場很大,臨近天塹,只要從側(cè)面殺過去,斬斷吊索,他們就追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