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樣說大家也就不再堅持。
王峰囑托道“如果有事就出聲,小心點。”
方楚點點頭,然后懷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咬牙轉身上了樓。
他一上樓,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轉了一個彎,卻沒有去洗手間,而是閃身進了崔玉溪的房間。
在此之前,他們始終都在逃避靠近這里,因為這里對他們來說就是恐怖的源泉,但是兇殺現(xiàn)場,永遠是線索最多的地方。
也是,秘密無所遁形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王峰下的手,從他早上倉促的模樣來看,肯定來不及消滅所有證據(jù),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方楚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仔細觀察起這個房間。
床上全都是鮮血,被子亂糟糟的,地板上也滿是血跡,墻壁上除了鮮紅的死字,再沒有其他,這些都是一目了然的地方,看不出什么來。
床對面是個三層斗柜,上面放著一個電視機,側面則是一排衣柜,所有的柜子抽屜都被翻開了,東西雜亂的堆的滿地都是,看起來沒有任何規(guī)律。
方楚小心翼翼的從縫隙中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地上的東西,什么內(nèi)衣啊,手機充電器啊,電池遙控器,甚至還有衛(wèi)生巾都是些很常見的用品。
等等。
斗柜最下面的一個抽屜,只拉開了一小半,看似隨意的打開著卻又看不清里面的東西,更極容易被忽略
方楚深呼吸一口氣,走過去拉開了那個抽屜,里面是一些文件資料。
最里面,是兩份離婚協(xié)議書。
離婚協(xié)議書的日期是一個月前,王峰已經(jīng)簽字了,但是崔玉溪還沒有簽,她在孩子撫養(yǎng)條款一欄劃了一條紅線,似乎對此仍有些爭議。
可是,現(xiàn)在不會有任何爭議了,因為她死了。
方楚緊緊攥著這份只有一個人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深吸一口氣,忽的輕聲道“是你嗎是你的話”
忽的刮起一陣風,將方楚手中的離婚協(xié)議書吹到了地上。
那離婚協(xié)議書沾了血,染紅了頁面。
像是某種無奈的憤怒和絕望。
方楚的手慢慢握緊,他覺得荒謬又憤怒,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這就是為何那只鬼一直只嚇唬他們,不曾傷害他們,因為她就是崔玉溪。
王峰是唯一被砸傷的人。
“你怎么在這里”
一道錯愕低沉的聲音忽然從他身后響起。
方楚驀地回頭對上王峰的面容,他的眼神頓時變的十分復雜,這個看起來素來沉穩(wěn)可靠豪爽的男人,第一次讓他覺得陌生且可怕。
方楚壓下心中的澀然,說“我,剛才想起來過來看看”
王峰低頭,一眼就瞥到了血泊中的離婚協(xié)議書,氣氛一時間沉默下來。
方楚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上,盡管他看起來沒有動,但渾身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緊到了極致,做好了反抗的準備不,他也許應該先下手為強
但是下一秒,就見王峰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嘆息一聲,“你發(fā)現(xiàn)了。”
方楚一字字道“是的。”
王峰表情甚至是平靜的,他沒有任何被撞破的慌亂,只是神情浮現(xiàn)一絲苦澀,緩緩道“因為還沒有協(xié)商好,所以暫時沒有告訴你們。后來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就更沒來得及說了”
王峰苦笑一聲“你怎么這樣看著我,總不會是懷疑我吧”
他的表情太自然了,無論是悲傷,還是無奈,還是苦笑,都看不出一絲不對來。
有一瞬間,方楚都差點要相信了。
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王峰說“走吧,你一直不回來,飛宇他們都擔心了,讓我上來找你呢。”
方楚瞳孔微縮,他慢慢的從王峰的身邊,一步步走過去。
眼看就要出去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不祥的預兆,冰冷的呼嘯在他的耳邊尖叫,讓他避開,避開
方楚猛地一側身,躲開了王峰的一刀
剛才還正常的看不出絲毫端倪的男人,毫無預兆的對他舉起了手中的刀,正是那把沾血的菜刀
方楚轉身就跑,因為王峰就在身后,于是只能往里面跑。
結果沒跑幾步,就看到小王濤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樓梯轉彎處,用震驚蒼白恐懼的面容看著他們。
方楚想都沒想一把抱起王濤奪命狂奔
身后是王峰沉重的腳步聲,迅速的逼近他們,眼看就要被砍到的時候,走廊一側的房門忽然自己打開了,砰的一下剛好阻攔了他身后的王峰將王峰撞了一個措手不及。
緊接著,屋子里的東西噼里啪啦的飛出來砸向了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