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
“不二前輩”
褐發(fā)的少年愣了下,笑起來。他懷里捧著一盆紫陽花,空閑的左手朝她招了招“這么晚了還不回家嗎”
“嗯。”
“難道你迷路了”
“不是,”她猶豫了一下,“你可以帶我去找部長嗎”
“當(dāng)然”不二話音一頓,“可以。可是你怎么會這么問有什么緊急的事情嗎我可以幫你打電話。”
“不用。”龍馬搖頭,“我想當(dāng)面說。”
不二注視著她的眼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一定很重要吧。”
“沒錯。”龍馬鄭重道,“這事關(guān)我是否能繼續(xù)留在網(wǎng)球部。”
“不用急著回答。想清楚了再來告訴我。”
那是比賽后,手冢對她說的。
這么嚴重
不二詫異地睜開了眼睛,一時失語,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憂慮。
他開口道“跟我來。”
那是一棟典型的日式宅院。
不二按響門鈴后,禮貌地向里面的女聲說明來意,然后退下來,看向龍馬,笑意溫和“那我就不進去了。你一個人,不要緊吧”
龍馬沒跟他解釋來龍去脈,不二也就很善解人意地沒有多問,自覺表示回避。
“多謝了,不二前輩。”她說。
“不客氣。”
龍馬看著不二抱著那盆紫陽花走向街邊的陰影處,再回頭,院門剛剛打開。
手冢對她此刻的造訪,顯得很意外,眉毛糾結(jié)地抖了一下“要進來嗎”
“”
“那你就在這里說吧。”手冢嘆了口氣,妥協(xié)道。
但事到臨頭,龍馬反而腦海空白。
她歪頭想了一會兒,竟然想不到自己為什么氣勢洶洶殺上門來。
本來想說的是什么來著
冷靜深呼吸。
好了。
“我有一個無禮的請求。”龍馬開口道,背在身后攥緊手指。
手冢用眼神示意,你說。
“我想留下來,和青學(xué)的大家一起,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她重復(fù)了一遍,“很想,非常想。”
“為什么呢”手冢聲音依然淡淡的。
“因為,我很喜歡這樣打網(wǎng)球的日子。”她越說越小聲,咬住了下唇。
平常,龍馬是不愛說這么多話的,以至于像這樣直白地表達心情,應(yīng)該也是第一次。一邊說,她的臉頰染上了一絲紅暈,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說話太急造成的,胸口也急促地起伏幾下,才慢慢平靜下來。
“但我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龍馬繼續(xù)說,“在沒有別人發(fā)現(xiàn)舉報以前,應(yīng)該由我主動提交退部申請,這樣才”
才不會因為違規(guī)而取消成績,斷送前輩們這一年的希望。
是因為喜歡網(wǎng)球,她才會堅持這么久。
不是單單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為了和臭老頭置氣。她將自己困在了一個地方,是時候該走出來了。
她一定會走得更遠。
說到這里,她已經(jīng)釋然了,心中郁結(jié)已久的氣終于吐出“不管怎么說,這段時間承蒙照顧,我會”
“你好像誤會了什么。”手冢微微蹙眉,仿佛有些困惑的樣子。
“呃”
“我只是想讓你回答我的問題而已。”
龍馬仰起臉望著,更困惑。
“現(xiàn)在,你的覺悟我已經(jīng)看到了。”手冢緩緩道,“這就足夠了,明天的訓(xùn)練繼續(xù)努力。”
“可是”她一時摸不清對方是不是在耍自己,脫口而出,“這樣是違規(guī)的”
“如果被發(fā)現(xiàn)的話。”手冢糾正。
龍馬瞪大眼睛,有點懵。
意思是只要不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就可以了嗎
這種話,居然是從學(xué)生會長的口中說出來的
是不是哪里搞錯了啊
手冢輕嘆一聲,表情變得緩和了許多“你沒必要想這么多。”
“我不明白。”她皺眉,表情十分糾結(jié)。
敢情她做了這么久的心理準備,結(jié)果什么事都沒有
“批準入部申請,以及提交正選名單的人是我。”手冢平靜地說,“如果除了任何事情,責(zé)任都在于我。”
“可那時是我瞞著大家”
“我現(xiàn)在知道了。”他打斷,一臉坦然得像在說“沒錯,我就是共犯”。
龍馬眨了眨眼睛,沒回過神來。
“已經(jīng)天黑了。”手冢說著,抬起手看了看表上的時間,蹙眉,“你吃晚飯了嗎”
“沒有”她下意識地說。
“要進來嗎”手冢問。
來自部長大人的晚餐邀請。
龍馬的大腦有點混亂“呃,不二前輩他還在那邊”
等我
她甚至沒機會把話說完整,也來不及轉(zhuǎn)頭去尋找不二的所在。
“哦,不用管他。他很熟悉這邊的路的。”手冢說。
“誒”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烤魚。”他不動聲色地說著,回頭朝屋里的方向看去,“我母親的手藝還不錯。”
嗯烤魚
龍馬大概是餓昏頭了,稀里糊涂地跟在他后面,走了進去。
溫暖的日光燈落在頭上,有那么一瞬間,望著前輩的身影,她的視線被燈光刺得有些模糊。
是啊,龍馬突然想道,能夠來到青學(xué),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二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