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收回手,順勢插在褲兜里。
途徑街頭網(wǎng)球場,里頭傳來熟悉的擊球聲,兩人都下意識地投去了目光。
兩個少年在球場里奔跑,追逐著黃色小球的蹤影。
龍馬瞧著他們的動作,下意識地把自己代入進去,評估一番后,有了結論他們打得都沒自己好。
也不過如此嘛
大約是無意識地流露出了這樣的眼神,龍馬收回目光時,正好對上了真田的眼睛。
他那雙幽深的眼睛盯著她。
“你覺得他們不行”真田問。
“還差得遠呢。”
真田不知道她拿來做比較的參照物是自己,以為她說的是在國外見識過的水平,毫不猶豫道“日本的網(wǎng)球很強的。”
“是嗎”她慢吞吞道。
“你會見識到的。”真田說。
“希望如此。”龍馬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毛,再度回頭朝網(wǎng)球場望了最后一眼。
左側的少年一個扣殺,終結了一局比賽。他們的好友在場外默默地翻記分牌。
真的很厲害嗎
龍馬狐疑地想。
她爹這么說,異國他鄉(xiāng)遇到的“超級英雄”這么說,現(xiàn)在連個耍刀弄劍的教練也這么說
拿過無數(shù)冠軍、驕傲得不行的網(wǎng)球天才少女,終于在內心產(chǎn)生了一絲絲動搖。
但緊跟著,她回過神來,問“你是說男子網(wǎng)球吧”
“當然。”對方再度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
龍馬稍微有點失望,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問“女子呢”
“不怎么樣。”盡管有點尷尬,真田還是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自己是很客觀的,但看到對方抿起嘴唇不快的樣子,又下意識地補充“這很正常。體育競技的自然規(guī)律便是如此。女人本來就比不過男人。”
那一瞬間,他看到女孩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就像是初次見面的那天,他感受到了同樣的,不甘示弱的狂妄氣勢。
“你錯了,真田前輩。”龍馬揚起下巴,和他對視,認真無比。
“在這件事上,我沒有錯。”真田答道。頓了頓,他又說,“這不是什么性別歧視,是事實。你想證明自己的正確,也可以用事實來說服我。”
但是,沒有機會的。真田心里其實相當清楚。他很平靜,對對方也并沒有任何期待,眼神甚至是有些憐憫的。
唔有點不爽。
龍馬以為自己會被激怒,但并沒有。
在國外,她早已見識過各種各樣囂張的年輕人沒錯,比她自己還囂張可惡的,這世界上太多了回到家里,還不得不面對一個更加難纏的對手。
車站就在不遠處了,路口一陣風吹來,沒擦干汗的鎖骨處感受到可怕的寒意。
龍馬下意識地攏了攏領口。
“下次多穿一點。”真田同樣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對她說道。他心平氣和地從包里取出一團疊好的圍巾,遞了過來,好像前一秒他們并沒有在針鋒相對。
“喔,謝了。”龍馬沒怎么客氣地接過了,往脖子上隨意地卷了卷,感覺暖和多了,舒了口氣。
“我會的。”
就在真田轉身準備走的時候,他聽到了這一聲,回頭“什么”
“沒什么,回頭見。”龍馬早已把自己的臉埋在了圍巾下邊,說話聲音聽起來很是模糊。她轉身走進閘口,隨手朝外邊揮了揮。
真田站在外邊,目送著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后。
不多時,他回身,然后對上了兩雙詭異得發(fā)亮的眼睛。
“喲,巧哇,副部。”銀發(fā)少年嚼著口香糖。
“我們沒有打擾到什么吧”紅頭發(fā)真誠地發(fā)問。
“別多想。”真田揉了揉額頭,“那是道場的學生。”
“你們那兒什么時候有女學生了”
“沒有,不存在的。”兩個人一唱一和,像是在說相聲。
然后,自然毫無疑問地各自挨了一個暴栗“太松懈了”
真田隨即轉身,大步離去。兩人跟在后頭,丸井文太小聲問“你剛才看清了嗎”
“那當然。”仁王雅治毫不猶豫。以他的動態(tài)視力,還用說
“長得怎么樣”文太同學繼續(xù)問。
“很熟悉。”
“啊”
欺詐師少年的回答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事實上,他自己也有些困惑。方才見到的那個女孩,明明是陌生的面孔,自己卻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他隨意地撩起耳邊的碎發(fā),纏住食指,又松開,散漫地想著。
是什么時候見過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可以這世界上不能有人比我更囂張
龍馬下次見面,就是暴打你的時候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