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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審視了畏畏縮縮的金發(fā)男人和看起來大概只有個八九歲的少年之后黑頭套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前方的同伴就出聲招呼了他一聲。
他收回走向這對不知是父子還是什么的一大一小的人的腳步,從駕駛座同伴手中接過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現(xiàn)在每個人將手上的通訊工具都放到這個袋子里來,”他說道,眼底覷見幾個男人的神情,彎下腰拍了拍右側(cè)大腿。
那里鼓鼓囊囊有一團東西突起,結(jié)合起男人的身份很快就能想到這其中是放了什么東西。
原本重新有些喧嘩的人群又乍然安靜下來了,有人畏縮著乖巧地上交手機手環(huán),也有憤頭青還在咧咧歪歪,下一秒就被一手拎著黑袋子的男人一槍頂在了頭上。
“我、我知道了。”憤頭青不說話了,顫巍巍地掏出自己的手機。
在方形小巧的機器落入黑色袋子的下一秒,另一個聲音同時響起。
黑色頭套下的面容露出一個獰笑,一腳將身邊軟軟倒下的憤頭青踢開。
他有多大
大概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吧,這個年齡這個時段也說不上是逃學(xué),或許只是晚歸踏上了這班倒霉的列車,最終將年輕的生命留在了這里。
有細細的紅色從他的身體中流出,那樣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靜又出現(xiàn)了。黑頭套的男人對這效果似乎十分滿意的樣子,淡定地悠悠走在收繳通訊器的路上。
阻力一下子就小了許多。
如果說一開始被踢到門邊的青年帶著威懾作用的話,這個被殺雞儆猴的少年帶來的就遠不止這樣了。
緊緊注視著這邊的國木田獨步在一瞬間皺緊了眉,在注意到身側(cè)也盯著那個方向的孩子時側(cè)了側(cè)身,將那不該給孩子看到的一幕擋在身后。
“他死了嗎”鼬細細的聲音從身側(cè)傳來,國木田不知道怎么給一個只在上小學(xué)得到孩子解釋這件事,即使這個孩子往日里早熟得可怕,在面對理想時也好在此時也好,顯露出的都只不過是一個稍顯成熟一些的孩子的模樣。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
黑頭罩的男人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國木田抿了抿唇看向那個方向,伸出手揉了揉鼬那頭黑發(fā)。
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身后便傳來了男人催促他交出通訊工具的聲音。
“是,我知道了。”他收回手,揣進兜里作出掏手機的模樣,“咦,我放在哪里了來著”
金發(fā)的男人放下他的公文包,在自己身上掏出了筆記本掏出筆,可就是沒掏出自己的手機還是什么。
“吶吶老師是不是將手機忘在辦公室了啊。”他身側(cè)的小孩突然說道,因為崴腳給黑頭套留下柔弱嬌氣印象的孩子拉著金發(fā)男人的褲腳,眼神卻止不住地往他這邊看來。
那孩子有著一頭如同鴉羽一般的黑發(fā),略微有些凌亂地散在白瓷一般的皮膚上。黑頭套看著那黑白分明的雙瞳,竟一時有些晃神。
“別多說廢話”他別開眼瞪著還在手忙腳亂的男人。
話說剛才那是什么紅色嗎
啊不,也許是視覺殘留吧,那孩子眼里哪有什么紅色
抬頭間以為自己看岔的男人擰著眉,手中的木倉依舊正正地指著金發(fā)男人。
“啊我果然是忘在辦公室了。”金發(fā)男人討好地湊近指著自己的筆記本解釋,“您看我記錄了手機放在辦公室桌上,但并沒有拿走的記錄。”
切,一個書呆子。
黑頭套心想,隨手指了個看起來就要嚇尿的男人,“你,搜一下他身上有沒有東西,沒搜出來被我發(fā)現(xiàn)有的話”
后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足夠生長在這種地方的人們嚇破膽。
哦,書呆子不算。
金毛的書呆子還在拿著自己的筆記本湊近他試圖解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