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架直升機在上空盤旋, 把叢林里的狀貌拍攝回來。

從連綿的山脈到盆地, 巖土摧毀了剩余不多的道路, 幾處地震帶滿目瘡痍。

“這些堤壩得修，不然大暴雨后會淹了下面的據(jù)點。”宋上將親自上了輛直升機，駕駛員誠惶誠恐，不過在壓力下，飛機倒開得更穩(wěn)了。

蔣夜坐在他對面，聽到宋上將一直喋喋不休。

“十三號據(jù)點不行，位置太差, 能不能邊上的基地交涉一下, 換一個”

“怎么有人還住在地震帶的他們是沒聽到我們那個四變預(yù)言嗎”

“將軍，我們沒修完所有信號塔, 而且也不是每個基地的廣播系統(tǒng)還能運作。”蔣夜提醒他道，“您想要四變消息傳遍全國, 還得等幾日。”

“這效率怎么這么低下”宋上將皺起了眉頭，“以前我的老搭檔，開個臨時直播就成了, 全頻道立馬就連上了。”

“那是以前。”蔣夜說，“你老搭檔是什么條件, 我們現(xiàn)在又是什么條件比不了，稍微忍忍吧。”

宋上將唉聲嘆氣, 蔣夜看總算哄好了偶爾作的老頑童，重新打量這片沉默的土地。

“天色越來越黑了。”

只有通過連了夜視儀的顯示屏才能勉強看清下面死綠死綠的場景，若單用肉眼看, 什么都捕捉不到。

距離全國通訊已經(jīng)過了兩天，天幕間不知何時起了層薄霧，把唯有的月色擋了大半，四周變得愈發(fā)漆黑。

“汪汪汪”

耳鼠崽崽兩只大耳朵貼在了車窗上，五官都被擠得有點兒變形。

擠著它的是當康崽崽與孟極崽崽，一只小野豬，一只小豹崽。

宋上將想親自出門看看，在基地找了圈就找到蔣夜一個“閑人”，后者想了想，決定帶這些小崽崽出來見見世面。

她看著它們?nèi)龜D來擠去搶奪窗子邊的空間，側(cè)頭望去，外頭一片漆黑，壓根什么都看不見。

蔣夜又垂眸，三只崽崽都快大打出手了，秒懂它們，崽崽們只是想切磋切磋消磨無聊的時間，于是就任由它們?nèi)チ恕?

“丫頭，你以前也算國家半個的棟梁之才。”宋上將突然出聲，“我的手下有一批人認為五十六個據(jù)點想法過于天真，且弊大于利，你覺得呢”

“如果沒意義的話，我早就帶著神獸崽崽走了。”蔣夜無聊，跟宋上將開始扯皮，“我覺得不會是白忙活一場。”

“說說你的看法。”宋上將滿意地點點頭，又問。

“人性是很難琢磨的東西，有好有壞。”

“一方面，他們會因為人人是強盜所以降低罪惡感，一方面，他們又會同仇敵愾，對抗世上不公的事情，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自尊心或者正義感，包括我在內(nèi)，同一個種族總是相似的。”

“從遠古到文明，再到遠古末世。”蔣夜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的脈絡(luò)，說，“我們是正義的一方，我們也很強大，可以抵抗第四次變異。”

“一個正義又強大的隊伍，既可以滿足精神需求，又能生存下來。”蔣夜低聲道，“好處全占了，很少有人會拒絕我們。”

遠古末世有條法則亙古不變，新編軍得足夠強，才能有重建文明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