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夜在洗手間待了好久,回到車廂之后,她坐在角落,趁著大家都被廣播里后車廂的騷亂吸引去了,默不作聲地拿起之前的山海錄開始看。
作為曾經占據一方的神獸,三只崽子身上的潛力無限,就比如白澤偶然冒出來的聽力異常,三只崽子對于危險的預知能力,蔣夜剛剛脫困,接下來就要多想想未來的打算,首先便是要知己知彼。
之前她問過,三只崽子對于自己能力都是未知階段。
對于異常聽力,白澤的回答是“你們聽不見”
蔣夜分析之后,得出了一番勉強說的過去的結論三個崽子剛剛出生,多數(shù)記憶散失、神力退去,他們需要靈氣漸漸成長,成長之后才是未知數(shù)。
而期間需要多長時間,山海錄上記載了四個字因人而異。
因人,而不是因神獸。
蔣夜孑然一身,心里頭卻始終藏著份拼勁,不甘落于人后,意識到自己力量渺小之后,她也只能依托這三只崽子了。
蔣夜微微側頭,一手撐在窗沿上,露出小巧的下巴和雕塑般的側臉曲線,光線落在她的臉上,泛著淡淡絨光。
“咕嚕。”
她立馬回神,低頭看了一眼。
行李箱在座位外遮著,大腿上還批件薄薄的圍巾,下頭三個崽子排排睡,整齊乖巧。
此時,鹿蜀動了動,翻了個身,小短腿露了出來。
蔣夜笑了笑,摸了摸鹿蜀的小短腿,后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肚子又響了一聲“咕嚕。”
“餓了”蔣夜小聲問。
鹿蜀從圍巾里滾了出來,邁著小短腿到蔣夜的手掌里蹭了蹭,嘟囔了句“鹿蜀餓了。”
崽崽的聲音婉轉好聽、雌雄難辨,直接沁到心頭去了。
蔣夜摸了摸它的四耳,從身后拿出一罐果脯,開了蓋子,拿了一顆喂給鹿蜀。
崽子身體小小的,手也小小的,它一屁股坐下,雙手拿著果脯,慢慢嚼著。
蔣夜想了想,干脆把崽子放在窗沿上,現(xiàn)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強盛的日頭散了點,暖洋洋的正好。
鹿蜀寶寶身形小巧,又軟萌可愛,跟個毛絨玩具似的,一般人不會注意。
蔣夜就用一手罩著它,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過它的小腦袋。
沒多久,白澤也醒了,它一看到窗臺上鹿蜀的待遇就不淡定,蹭蹭蹭跳到蔣夜的肩膀上,閃著眼睛道“我也要吃那個。”
白澤初到這個世界,接觸到的都是電視劇,曾經通曉天下之事的神獸連果脯都不知道,只能委委屈屈地看著鹿蜀。
“這叫果脯,用水果去皮去殼烘干制作而成的,保存時間比較久。”蔣夜耐心跟它解釋一通,把白澤放在鹿蜀邊上,用手臂輕輕撐著它們不掉下來。
白澤寶寶伸出小舌舔了一口,黑黢黢的眸子突然有了光澤,它激動地扭過頭,看向蔣夜“夜夜,么么,這個好好吃,酸酸甜甜的。”
蔣夜笑了笑,又給它拿了一顆。
三只崽子現(xiàn)在的食量都不大,之前的豬肉脯是因為他們在里頭憋壞了,正常的飲食有五六塊果脯就成。
但是今后就難說了。
蔣夜低著頭,想著奶奶在村子里還有幾畝地,她就暫時在那里種田養(yǎng)養(yǎng)崽子,等他們長大了,外面安定了些再出來。
列車速度越來越慢,鹿蜀和白澤在蔣夜的溫柔呵護下曬了十分鐘的太陽,而那邊的燭陰也睡得美美的。期間有不少好事的人來問她后車廂發(fā)生了什么事,全被蔣夜一個冷眼嚇了回去。
時間慢慢逝去,距離y城也是越來越近了。
車窗外那頹喪的氣氛勾得蔣夜心頭一緊。
燭陰也醒了過來,鉆進了自己專屬位置,四肢勾著衣服。四雙眼睛就這樣齊齊往外看。
列車慢慢進站,空氣在那瞬間都凝滯了下來。
外面,安靜得有些可怕。
直到后頭突然傳出了此起彼伏地吼叫聲,低低的,壓抑著,讓人毛骨悚然。
蔣夜身形驀然一僵,從窗戶往后看去,但見她之前所在的車廂門開了,涌出一大批臉色灰白眼珠青色的喪尸
“天吶這是什么東西”邊上的女人忍不住驚叫出聲。
“是喪尸。”蔣夜開口,“剛剛后車廂就是進入了一個感染者,然后全車廂的人全部都被咬死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平靜,不疾不徐,就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在極端的恐懼之后,心境反而看淡了些。
聽到這話的人都愣了,有人道“喪尸被逗我了,這又不是拍電影。”
“愛信不信。”蔣夜側著頭往外看。
包廂鬧騰了起來,吵著她耳蝸疼,蔣夜突然有點后悔多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