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立的冰晶讓這把名刀有了極為殘酷的殺傷力, 不同于雪童子使用之時的冰霜纏繞,這把名刀在由其原主人使用的時候,更加鋒利桀驁, 刺入敵人的身體之后,立刻立起冰晶,使得對方完全掙脫不能。
盡管不是自己原本的身體,可這么長時間的溫養(yǎng)下來,這具身體已經(jīng)與御門院晴明緊密相連。他能夠感受到因為軀體受創(chuàng)而產(chǎn)生的巨大痛楚, 這種痛楚真是久違了。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的母親, 羽衣狐, 那個屢次被他背叛卻癡心不改的女人, 居然在背后給了他一刀。
“母”
“還要我重復幾次誰是你的母親”
玉藻前已經(jīng)厭煩了, 他一手拿刀, 感到藏在尾巴里的畫卷微微顫抖, 不過細細感知,卻不是他家小狐貍要出來了。于是玉藻前隨手將畫卷取出來, 稍加用力, 單手抖開,半妖就已經(jīng)憑空出現(xiàn), 向下方黑壓壓的潮水落去。
奴良鯉伴:
奴良鯉伴:
黑色大潮因為掉進了一個半妖頃刻沸騰起來,奴良鯉伴狼狽的開啟了自己的畏,身形如鏡花水月般消散。不過這個狀態(tài)維持不了多久,他調(diào)整過來之后, 立刻拔出月回,擊退向他撲過來的黑色式神。奴良組的妖怪們連忙接應自家大將,幾經(jīng)波折,險險才把奴良鯉伴搶救回來。
玉藻前面無表情,一手給敵人捅腎,一手丟掉騙走自家小狐貍的半妖,十分酷炫狂狷。
然后他滿意了,把已經(jīng)干干凈凈的畫卷卷好,揣進自己懷里。
他的孩子不知怎么耽擱了,沒關系,想什么時候出來就什么時候出來。
被捅腎的御門院晴明已經(jīng)跪在了地上,他實在不想采取如此屈辱的姿勢,不過這具身體實在支撐不了。他咳出兩口血,猶在死死盯著玉藻前,然后他看到“母親”笑了。
“痛苦嗎”
“母親”笑得溫柔可親。
“原本我還想給你一些優(yōu)待的,因為你也是晴明,做壞事也不要緊,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足以令我歡喜。”
“但是你為什么要跟我的孩子作對呢”
他的笑一點一點消失了,身后九條狐尾舒張,漸漸的白色被侵蝕,變作近乎于黑的深紫,每條尾巴都看似柔韌,其實隱藏著能摧毀此地的強橫力量。最后,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御門院晴明,一腳踩在他胸口,拔出了鮮血淋漓的雪走。
“咳咳咳”前胸一處巨大的致命傷,御門院晴明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飛速流失。他忍不住伸出手去,仿佛想要握住什么。
“母親你居然背叛我”
遠遠隔著黑色潮水的花開院秀元突然想起來了,他認得御門院晴明身邊的那位,那不是羽衣狐,那是曾出現(xiàn)在他們花開院家的可怕大妖
“那位可不是羽衣狐啊”他低聲說道,“居然連自己的母親都認不清,果然只是想著利用嗎”
追隨羽衣狐的京妖怪們已經(jīng)慌了,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生此等變故,精骷髏上前一步,不可置信道:
“羽衣狐大人黑暗圣母啊您”
玉藻前突然放聲大笑,他吃了羽衣狐的碎片,有那么一點模糊的記憶,現(xiàn)在他為那個懦弱而愚鈍的狐貍可悲。
“外人都能認出來,你們居然還認不清自己的母親,認不清自己的主人”
“看清楚,我究竟是誰。”
最后一層偽裝也被無情撕破,風華絕代的大妖面上出現(xiàn)半張面具,他輕輕地抬手,將面具取下,上揚的眼尾染著些微艷麗的深紅之色。不是羽衣狐的樣貌,他比羽衣狐的容顏更華美,兼有雌雄莫辨的威嚴持重。
“居然扮作羽衣狐大人”狂骨嘶聲叫起來,“真正的羽衣狐大人在何處”
玉藻前完全不想理會這樣的雜魚,他垂眸看看已經(jīng)匍匐在他腳下的御門院晴明,從容抖開衣袖,帶著藏有他孩子的畫卷,輕輕躍到欄桿上。
他回了一下頭,嘴角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長。
“我名為玉藻前,曾惑亂天下之妖。”
狂風吹動他的長發(fā),他將面具扣回臉上,手中雪走還在向下滴血,隔著血腥,天狐身上仍舊散出雍容典雅的衣香。就算在這樣的對峙的戰(zhàn)場上,他仍舊從容、平靜、貴不可言。
他一躍而下,九尾搖曳,一條火照之路頃刻間焚燒下方漆黑的式神們。式神們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被燒得滿地打滾,不大一會兒就學會了避開這條火照之路,狼狽的匍匐在一邊,注視天狐施施然走回自己的陣營。
“玉藻前大人”人形的白藏主跑上來迎接他,因為很高興,虎牙都露出了一點尖,他繞著玉藻前轉(zhuǎn)圈圈,在找誰不言自明。
“伊月大人呢還在畫卷里嗎小白很擔心。”
“別擔心。”玉藻前態(tài)度溫柔,“應該是在說話或者交朋友吧,他總是喜歡交朋友的。”
反正礙事的家伙已經(jīng)抖出來了,他很放心。
奴良鯉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