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咚”
正中靶心,例無虛發(fā)。
土御門伊月取了第二支羽箭,雨漸漸稀疏起來,那支箭穿過雨幕垂簾,擦過第一支箭射入靶心,兩支箭親密的緊挨著,極為精準。
“冥想結束了,還不睜開眼睛嗎”兩支箭射完,他笑著側過頭,“早上的課也要開始了,換好衣服去上課吧。”
沒人說話,全都用呆滯的目光望著他。
“這算是給你們的糖吧。好好做基礎練習,下周讓你們上場,最終目標是今年的全國大賽。弓道社在冰帝確實沒什么存在感,不如借這個機會一鳴驚人。”土御門伊月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弓放好,回頭一看卻沒有一個人移動,于是歪了歪頭。
“怎么休息反而有意見”
“才不是”前部長垂死病中驚坐起,接著又回到那種木呆呆的狀態(tài),“你這種人在哪個社團都能拔頭籌吧”
剛才的龍笛已經(jīng)不得了了,聽說這家伙的同桌還是那個網(wǎng)球部的跡部景吾,在其他地方想必會比在弓道社混得好吧為什么
“啊,我比較喜歡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比如雕刻朽木之類的。”
他收回所有的感謝這家伙是魔鬼
看著那張憋屈的臉,大佬由衷的感到快樂,他就是這樣魔鬼的人物。
雨漸漸停了。正當他換好常服出門的時候,由弓道場離開的小徑上,莫名的多出了一群人。其中一個土御門伊月還認得,分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同桌。
“景吾”土御門伊月疑惑了一瞬間,接著在看到一群人中學院長那張布告欄里時常出現(xiàn)的臉之后,他立刻會意。
“冰帝學園中等部一年生,土御門伊月。歡迎您前來參觀訪問,祝您在冰帝學園度過愉快的一天。”
跡部景吾從來沒擔心過同桌的情商,他看到學園理事長的臉色明顯十分贊許,也就放心了。
這時,被簇擁在參觀隊伍中間的男人摘下頭頂?shù)臐O夫帽,向土御門伊月溫和的笑了笑。煙灰色和服,淺翡色羽織,他僅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活著的歌詩。
“百合清且艷,冷麗人擬花,人花競妍看不厭。”他低聲詠了一首歌。
這首歌詩是
土御門伊月一眨眼,原來是聽到了他的龍笛,特此等在這里表達贊美的嗎
他思索一會,微笑著抬起頭來。
“百合綻非時,經(jīng)雨色衰矣,殘瓣凋萎不堪窺。”
男人一手漁夫帽扣在胸前,另一只手向土御門伊月伸出,茶色眼眸十分溫和。
“初次見面,我名歌仙萬葉。剛才的笛聲十分美妙,我很榮幸能聆聽那樣的樂音。”
他的語調總是平淡從容,卻并不傲慢,從垂下的眉眼間自然流露出一種對萬事萬物的謙卑和溫柔。他鄭重握了土御門伊月的手,然后從手袋里取出一張素色花箋。
“如果不介意,周末的筆會,我想邀請你前來參加。”
花箋上書寫著地點和邀請人姓名,是張十分風雅的手寫請柬。歌仙萬葉見他接下,眉眼柔和。
“并不是什么嚴肅的會議,只是同道中人聚在一起,談論和歌,交流作品,我想你會喜歡那種場合。”
大佬會不喜歡那種場合嗎大佬當然喜歡他于是爽快地收下請柬。
“我會準時到場的,萬葉先生。”
能收到經(jīng)常閱讀的古典文學雜志領軍人物的邀約,土御門伊月還是十分高興的,他對歌仙萬葉其人的和歌美學極為認可,也拜讀過其理論作品,還有就是
這位當代有名的文人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斑斕之光,肉眼看去有些模糊。土御門伊月一垂頭,再抬起時眼中已經(jīng)匯聚了淺淺的幽藍色,這是他的靈視。
光芒的形態(tài)逐漸清晰,向上伸展成綺麗的單薄的飛翼,宛若一只蜉蝣懸停在那個人身上。
歌仙萬葉微微一笑,轉向冰帝學園的理事長,雙方互相客套了幾句。土御門伊月聽著,當他接觸到跡部景吾的視線時,對方慎重的那個點頭讓他有點蒙。
點頭為什么點頭認可暗示還是
動手
跡部景吾讓你收了請柬就好好準備腦子里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耽擱一會兒,土御門伊月幾乎是踩著鈴聲進教室的。不過似乎跡部景吾讓人給老師打了招呼,任課老師不以為意的讓他回到座位上,開始今天的課程。
大佬第一節(jié)課難得打了個瞌睡,被點名叫起來。教室里一片笑聲,他抹去睫毛上的水汽,也跟著笑,一點也不生氣。
他并非特別完美的那類人,反而更喜歡把自己歸入普通人的范疇,除了腦袋好用一點,稍微會跟人相處一點之外,他也在經(jīng)歷著所有人可能會經(jīng)歷的事情。上課被點名,作業(yè)忘記帶,課間跟同學聊八卦,私下吐槽格外嚴厲的任課老師這些都做過,才算青春嘛。
他原本在這個年紀里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給教授他陰陽術的源氏捅簍子已經(jīng)成為常態(tài)。源氏家大業(yè)大,ssr式神那么那么多,他前期的式神家底完全是靠挖源氏墻角攢起來的。
“伊月,門外有學長找。”帶話的同學猶猶豫豫的,“我看學長的表情不太好,你不是什么時候得罪過他吧”
“應該沒事,我去看看。”
土御門伊月出教室,迎面就是弓道社前部長并幾個有點忸怩的社員。前部長咬咬牙,忍著羞恥詢問道“那個你放學之后去不去吃漢堡”
“漢堡”
“就是幾個部員想約你去吃漢堡,我們把家里的司機甩掉偷偷去今天有限定款。”前部長已經(jīng)羞恥的快要鉆進地里了。
他為什么要在這里約一個好看的同性啊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