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不帶衛(wèi)兵只領著一個陳默的褚沅辰, 酌情給自己配了四個衛(wèi)兵。
不為別的,就為不被洶涌而來的熱情百姓包圍。
原先看到褚沅辰的車開過,百姓都怕怕的躲到一邊, 目送著他離開, 而現在褚沅辰的車一開過,少不了一步三頓, 搖開車窗點頭微笑。
有好幾次, 褚沅辰瀕臨暴躁的要把報紙版面給停掉, 都被濮川給勸住了。
民間熱鬧的沸沸揚揚,這件事也總算傳到了督軍褚閔霆的耳朵里。
褚閔霆皺著眉頭問身邊的老將“你說如今百姓都十分支持褚沅辰”
孫將軍嘆了口氣,直言道“何止是支持,簡直是到了瘋狂的程度, 不瞞您說, 連我夫人和女兒都覺得少督軍是接替您的不二人選。”
褚閔霆臉上的肌肉顫了顫,突然抓起桌面上的杯子,猛地朝地上摔去。
杯子應聲而碎, 瓷片崩的到處都是,茶水淋在地磚上, 一片狼藉。
孫將軍立刻站起身來,低著頭,緊張的胡子直抖。
褚閔霆冷笑一聲“本帥還沒老, 就這么多人急著讓我退位了”
孫將軍干凈迎合道“那是自然,督軍正值壯年,少督軍想要取代您還早得很。”
褚閔霆揉了揉眉心, 深吸一口氣,稍稍冷靜了一些“你說,百姓在這時候湊什么熱鬧,是不是有人操作了什么”
孫將軍擦了擦鬢角的汗,抬起擠滿了皺紋的眼皮,躊躇道“說來慚愧,我們接觸百姓的時間太少了,這事兒我也是聽我女兒說的。
姜家現在正以少督軍的名義在桐城弄什么投資,說可以給有想法有野心的青年資金,幫助他們完成目標,美其名曰叫什么天使投資。
反正有不少人報名,姜家也送出去一大筆錢,不過別說,新出來的這些產業(yè)大部分做的都還不錯,又解決了不少無業(yè)孤兒的問題。
哦對了,他們有無償在城南建了一家大型的養(yǎng)老院,還成立了個叫公益基金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白送錢,不過倒是給少督軍積累了不少好名聲。
我是不懂啊,想他們這么敗家,姜家的產業(yè)沒幾年都揮霍光了。”
褚閔霆沉默了半天,凝起了眉頭“褚沅辰到底在搞什么鬼,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去留學,弄一群洋人的爛東西。”
孫將軍輕咳了一聲“聽說濮盛秘書長的侄子濮川現在也在軍部工作,他是從姜家離開的,這人是國外的一個經濟學博士,大概是他給少督軍的建議。”
褚閔霆抬起眼來“濮盛那老家伙不是早就窩在辦公室養(yǎng)老了嗎”
孫將軍撓了撓頭發(fā)“是啊,但他最近也勤快多了,總去約人打麻將,軍部里的將領差不多被他約了個遍。”
褚閔霆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來“也約你了”
孫將軍干凈搖頭“沒有沒有,我又不會玩那東西,我沒去。”
褚閔霆的目光這才變得柔和一些,整個人疲憊的往椅子上一靠“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孫將軍低著頭,未言語。
褚閔霆敲了敲桌子,招進來自己身邊的衛(wèi)兵,語態(tài)疲憊道“對了,這段時間褚明江都干什么去了,他老婆肚子也那么大了,你看著點兒他,別讓他出幺蛾子。”
衛(wèi)兵猶豫道“督軍,小少爺他”
褚閔霆立刻坐直了身子,瞪起眼“他又怎么了”
衛(wèi)兵趕緊立正站好“小少爺又把我們的人甩丟了。”
褚閔霆攥了攥拳,罵道“這個沒長進的東西”
少督軍辦公室里,陳默正在修剪一盆花卉。
褚沅辰手里端著濮川給他發(fā)過來的報告,一邊看一邊做批注。
陳默放下剪子,問道“哦,我已經命人在檢查七號胡同的時候放了水,不知道小少爺是不是真的會上鉤。”
褚沅辰翻了一頁,漫不經心道“放心吧,他要是本性不改,一定忍不住。”
陳默點點頭“那沒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陳默把剪子放回原來的位置,給褚沅辰帶上了門。
褚沅辰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水。
網已經撒下去了,現在只需靜待獵物上鉤,聽說下個月就是馮敏月的預產期了,時間點倒是剛好。
不出所料。
褚明江在老婆懷孕期間,的確忍不住身體的躁動,好不容易甩開了跟在他身后的衛(wèi)兵,一個人溜去了七號胡同。
七號胡同是煙柳巷,人又多又雜,玩的也大膽,褚明江一直十分垂涎。
只是警察廳管得嚴,時不時的來這邊檢查一圈,他身為督軍的兒子,一直不方便過來。
前些天他在茶樓里面聽說,七號胡同最近的看管松了,又興起一片賭場,場子里還有不少藥和美女,最近大受歡迎。
褚明江的心思自然活了,他先是謹慎的去警察廳打聽了一圈,發(fā)現最近因為姜家興辦那個天使基金的事,來警察廳注冊要開店的多了很多,各個方面都要檢查,乏術,所以才對七號胡同的看管松了。
褚明江的心思一下就活了。
那種享受人生的好地方,他要是錯過了,就得后悔一輩子。
再加上馮敏月快生了,等她肚子里的球出來,身體方便了,指不定盯他多嚴呢。
想罷褚明江片刻也安耐不住,屁顛屁顛的跑到七號胡同快活。
其實城里認識他的人并不多,他也根本不像褚沅辰那么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