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木朝面前的空氣伸出手,擠出一絲甜甜的笑。
“反派,約個會嗎,我吹拉彈唱樣樣精通,十八般姿勢來者不拒,心動不如行動,快來嘗試一下”
她又清了清嗓子,嗲嗲道“少督軍人家小提琴有幾個曲子不太熟,能不能和你切磋一下”
她又作神神秘秘狀“你要是跟我約會,我就告訴你個天大的秘密,其實我是未來穿來的。“
自言自語片刻,她沮喪的捂住額頭,唉聲嘆氣。
別說反派還跟她有著綠帽之仇,即便她是冰清玉潔一大美女,反派也不一定看得上眼。
比如馮那個誰,再比如袁那個誰。
這可都是血淋淋的現(xiàn)實啊
隔了半晌,姜安如小心的過來敲了敲門“姐你還好嗎”
姜逢木這才回過神,從地上爬起來,拉了拉衣服,推開門讓姜安如進來。
“我沒事。”
姜安如仔細打量了姜逢木一番,見她身上沒什么傷處,就是裙子越發(fā)松散了,難免想的有點歪了。
她磕磕絆絆道“少督軍也太狂野了。”
姜逢木挑了挑眉“啥”
姜安如臊的臉一紅,喃喃道“就這么小的地方,也幸虧我們離得遠,不然就聽到了。”
姜逢木有些心虛“聽聽到什么啊。”
姜安如不好意思道“下次你還是讓少督軍找個賓館,地上臟臟的,做起來不衛(wèi)生。”
姜逢木手指一抖,差點再次摔倒在地上。
“不如我們換個話題,回憶一下你偷偷學跳舞的事。”
姜安如瞪眼抱怨道“你都說好不跟爸爸媽媽提的”
姜逢木拍了拍她的肩,親切的囑咐道“那你嘴巴嚴一點,我嘴巴也嚴一點。”
姜安如不滿的朝她吐了吐舌頭“不就是跟少督軍談個戀愛,這都不讓說。”
姜逢木苦澀一笑。
這戀愛我可承受不起啊
她換好了衣服,將琴背起來回到座位上,才知道褚沅辰已經(jīng)走了。
袁一梅神情復雜的望著她,一言不發(fā)。
姜逢木有些許不自在,帶著姜安如坐的遠了一些。
但仍然有不少好事的同學湊過來,七嘴八舌的跟她打聽。
“方才少督軍是不是去后臺找你了”
“你小提琴拉的真好,怪不得把少督軍都打動了。”
“逢木和安如這次肯定第一了,要是我們跟她倆一起演舞臺劇就好了。”
“是啊,早知道就應該聽逢木的,現(xiàn)在也不會被其他專業(yè)笑話了。”
“就安如剛剛跳的舞蹈,比某人好多了,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袁一梅咬咬牙,突然憤然起身,也不管教員們在一旁看管著,疾步匆匆的走進了黑夜里。
“哎一梅”有同學在背后叫了她一聲。
她當然半點回應都沒有,渾身帶著說不出的戾氣。
同學撇了撇嘴“發(fā)脾氣給誰看吶,有種找少督軍發(fā)脾氣啊。”
姜逢木一直目送袁一梅的身影徹底消失。
褚沅辰可真會給她找麻煩。
當著全校女生的面跑到后臺來找她,看來是故意讓她成為眾人的眼中釘了。
沒過多久,晚會就結(jié)束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離開,大家都眼巴巴的等著宣布獲勝的名額。
然而過了半晌,主持人有些尷尬的站上臺,跟大家解釋道“因為少督軍有些公務要做,我們暫時還沒有聯(lián)系到,所以今天大家可以先回去,等拿到了結(jié)果,廣播臺會立刻通知。”
地下傳來一片怨聲,尤其是家境普通的女孩子。
她們很難有機會去督軍府見世面,但看今天這個情形,大概也是不可能了。
說什么公務,還不是沖去后臺見了文學院的那個姑娘就走了。
這名額是誰的不言而喻。
姜逢木倒是沒有多意外,她聽完了主持人的話,背起小提琴,對姜安如道“走,趁著周末回家里一趟。”
姜安如十分遺憾“我以為會立刻宣布是我們的,原來還要等。”
姜逢木自然也對自己的表演有信心,但她此刻想的卻不是表演的事。
她想回到家里看看姜茂國。
不知道為什么,忙完了這一切,她突然想到了這個在他記憶里沒有什么好印象的男人。
如果不是姜茂國送來這把頂級的小提琴,她一定演奏不出高于自身水平的效果。
甚至那琴音出來的時候,她都沒有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流淚了。
她一直覺得姜茂國蠻不講理冷酷無情,但事實上似乎并不是這樣。
現(xiàn)在她終于察覺到原劇情中的牽強和別扭出自哪里了。
女主幾乎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跟任何人都沒有溝通。
只要她以為是受委屈了,那便可以報復。
只要她認為是對的,劇情就該那么發(fā)展。
作者并沒有用太多筆墨去描寫這些在她身邊的人。
這些真實的,卻也會有缺點的人。
姜逢木拽著姜安如的手,一起走出了學校大門。
桐城近兩年難得的繁華安定,所以晚上依舊燈火通明,中心區(qū)閑逛的人也不少。
小商小販們就指著這時候賺些外快,便在長陵大學門口搭了桌子和板凳,烤些肉串,做些蛋炒飯給放學的學生們吃。
這些知識分子們別看門庭不錯,但也禁不住香味兒的誘惑,時常在門口聚集著吃點夜宵。
漸漸的黃包車夫也開始做夜活。
晚上路不好跑,有些地方暗,全靠路熟,所以有經(jīng)驗的車夫一單就能賺好多。
姜逢木狠了狠心,從小口袋里取出一張大票,奔著黃包車而去。
“小姐們要去哪兒啊”
突然有個看起來挺機靈的小伙子,主動湊了上去,朝姜逢木討好似的笑。
這片區(qū)接活都是有規(guī)矩的,本不該這么插隊,所以后面的車夫都不大樂意。
但見他是個生臉,年紀又小,也就沒找他的毛病。
許是從哪個城門洞剛過來的,還不知道規(guī)矩。
姜逢木沒在意,耐心跟他說了家里的地址,然后問道“可能有點遠,你路熟嗎”
小伙子一愣,但隨即笑道“熟,怎么可能不熟,我還知道一條近路呢”
姜逢木詫異的一挑眉“近路”
小伙子嘿嘿一笑“那當然,能省不少時間呢,還能省錢,很少有人知道的。”
姜安如先行一步邁上了車“近路好,近路我們還能早點回家。”
姜逢木雖然心里有些說不出的別扭,但還是跟著上了車。
小伙子挺直腰板,把黃包車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