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酒店最近的步行街還需要搭乘雙層巴士十幾分鐘才能到,駱白打算買點禮物帶回去。
步行街物美價廉, 最重要的是有很多東西在大陸買不到。
駱白仔細(xì)研究地圖, 認(rèn)真記住來回兩條路線,確定方向后就在站臺等公交。
公交五分鐘來一趟,很快就上車, 第一層沒空位, 于是到第二層。
第二層后面有個空位, 駱白走過去坐下, 旁邊靠窗位置坐著個少年。
他并沒有注意到旁側(cè)少年的樣貌,只瞧見一身簡單而時尚的服飾,進而印象深刻。
灰色圓領(lǐng)針織毛衣, 色調(diào)不張揚,也不會顯得暗沉, 恰到好處的舒適柔軟。仔細(xì)看還能發(fā)現(xiàn)毛衣上編織著簡單大氣的花紋, 哪怕放到后世,過個二三十年, 這件毛衣依舊不會過時。
下身是普通黑色長褲和一雙大頭皮鞋。
服飾特別簡單,但搭配起來就顯得賞心悅目, 而且永遠不會過時。
這身裝扮即便過去幾十年,還是不變的經(jīng)典潮流裝扮。
駱白心中不由贊賞旁側(cè)少年的審美。
九十年代大陸還是以工人裝為美,香江雖與國際接軌, 但本土?xí)r裝才剛發(fā)展起來。
現(xiàn)在流行的是蘿卜褲、燈籠褲等, 青少年裝扮偏向日風(fēng)韓流。
總而言之,不是駱白欣賞得來的風(fēng)格。
還是旁側(cè)少年這樣的經(jīng)典款更符合他的審美。
這么想著, 駱白視線上移,對上少年烏黑的后腦勺。
推了推眼鏡,心中遺憾,見不到正臉,不過發(fā)質(zhì)不錯。
他正要收回目光,恰在此時,少年轉(zhuǎn)過頭來,平靜無波的雙眼正好和駱白對視。
少年
帶佛螺菩提的漂亮少年
緣分,太有緣分了。
駱白難得愣怔住,實實在在感到驚訝。
圖書館和機場相遇,說是巧合,入住同一家酒店還在對門,也可說是巧合。
但現(xiàn)在連搭乘同輛雙層巴士坐到鄰座,那真的是巧合到?jīng)]邊了。
要么真是緣分,要么故意接近這條可能性可以排除。
厲琰也有點驚訝,不過他從駱白臉上也看出了一閃而過的驚訝。
他了解駱白的一切,相反,駱白不認(rèn)識他。
前世駱白因他而死,可實際上他自己大概也不知道是被誰連累死的。
所以,故意接近和伺機報復(fù)的可能性可以排除。
那么,剩下就是巧合。
巧合么
厲琰下意識撥弄手腕上的佛螺菩提珠串,前世加上今生,他不相信也不歡迎所謂巧合。
巧合意味著驚喜或驚嚇兩種可能,無一例外會打亂他安排好的節(jié)奏。
對于習(xí)慣將節(jié)奏掌握在手中的厲琰而言,一旦出現(xiàn)所謂的巧合,就會毫不留情的鏟除。
駱白率先打招呼“我叫駱白,長京市人。”
厲琰瞟著駱白,半晌后,輕聲道“厲琰。”
原文男主在了解駱家慘狀后徹底黑化,擋路的、妄圖阻止的,全被或是弄死、或是踩下去一輩子也沒法翻身。
可謂心狠手黑,無人敢惹。
沒人真正希望他活下去,哪怕是他的生母。
厲琰前生所走過的路,所遇到的人,無一不希望他能盡快死去。
為此,親自動手籌劃殺死他。
直到厲琰站到金字塔頂端,他們出于膽怯,不敢行動,只敢在心底里默默祈盼他趕緊去死。
年少時被迫躺在病床上,虛弱到動彈不得的經(jīng)歷讓厲琰格外注重身體健康。
所以厲琰命長,老對手含恨而終,他還身體健朗,繼續(xù)活到壽終正寢。
所以你看,好人不長命。
而像他那樣心狠手黑,手沾無數(shù)鮮血、腳踩著亡靈骸骨的壞人卻可以富貴榮華、長命百歲。
厲琰眨了下眼睛,透過駱白,看見前世被心腹背叛而困于車中的自己。
求助無援,滿心怨恨地靜待死亡時,從不被他放進眼里的駱白瘸著腿把車底下的他拖出來,自己卻慢了一步,死于汽車油箱爆炸中。
沖天火光下,上輩子唯一愿意他活下去的人,死在眼前。
厲琰知道駱白救他一命的舉動或許僅是善心發(fā)作,可于他而言,那是第一次,有人用行動告訴他,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愿意他能活下去。
關(guān)于那段記憶,在后半輩子的崢嶸歲月里,逐漸模糊,依稀記得漫天火光和墓碑上黑白照的俊秀少年。
現(xiàn)在直面駱白,厲琰以為已經(jīng)遺忘的記憶竟然可以清晰到,連當(dāng)時火光灼燒到面龐時的溫度還記得。
平靜無波的心湖投入一顆石子,在此刻泛起微不足道的漣漪。
厲琰沒有察覺到,但在不知不覺間,允許了駱白的靠近。
駱白“我去下一站的步行街,你也是嗎”
厲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