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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羅基就收拾出門了。
方玲玉把他送走后轉(zhuǎn)回來,就撞上了羅安妮。
她剛揚起笑容想說點什么,迎來的就是一個清脆的耳光。
“是不是你在我爸面前說三道四不然她怎么知道我讓小馬去教訓(xùn)那建筑工”羅安妮眉宇間滿是戾氣,哪里還能看出剛才在羅基面前的嬌憨天真。
“我沒有。”
“不是你,還能有誰”其實還有可能是老胡,只是老胡是羅基的人,羅安妮要叫他叔叔的,遷怒到誰的身上,她也不會遷怒到老胡身上。
所以只能是方玲玉背鍋。
這個道理方玲玉也清楚,之前羅基點明這事時,她心中就有預(yù)感。
“安妮,我真得沒有,既然你說了,我肯定不會跟你爸說。”方玲玉捂著臉說。
“那誰知道呢你當(dāng)初還說不會勾引我爸呢,事實上還不是恬不知恥地爬了我爸的床。”
羅安妮已經(jīng)走了,方玲玉低著頭站在那兒。
陸嫂看她有點可憐,把她拉進了廚房。
可陸嫂能說什么,只能嘆了口氣說“太太,你還是早點懷個孩子吧。”
羅安妮之所以敢這么肆無忌憚,連自己小媽都打,就是仗著羅基寵她。羅基年近半百,她是羅基唯一的女兒。
如果方玲玉能懷上孕,肯定能改變自己的處境。
道理都懂,可
方玲玉攥了攥手心,還是沒有說話,陸嫂卻又嘆了口氣。
另一邊,羅安妮拿著包走出家門。
羅家的這棟別墅位于a市近郊,依山傍水,占地面積也大,花圃泳池一應(yīng)俱全。
羅安妮今天有課,她平時不住宿舍,每天都是開車去上學(xué)。
司機小馬將她的車開了出來,羅安妮問起之前的事。
“安妮姐,那事我交代給下面小孩兒了,肯定已經(jīng)辦了,轉(zhuǎn)頭我問問。”
羅安妮點點頭,隨著車窗升起,明黃色的甲殼蟲已絕塵而去。
小馬目送她離開后,掏出手機。
秦磊還走在路上時,老徐就給他打了電話。
“磊子,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一晚上沒回來。快回來,高子出事了。”
他匆匆趕回工地,老徐在門口迎他,往目的地趕的路上,老徐就把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兩人來到工地正中的那棟高樓,樓下已經(jīng)站滿了人,還有些工人站在施工樓層往上看著。
就見這棟大樓最頂層邊角的支模架子上,懸空坐著一個人。從樓下往上看,那人也就巴掌大,但光他所處的位置,就足夠所有人心驚膽戰(zhàn)。
這棟樓已經(jīng)蓋到二十八層,距離三十四層的目標(biāo),已進入最后的主體施工階段。施工升降機只能到二十八層,因為上面的施工框架還沒搭起來。
秦磊和老徐坐著升降機到了二十八層,再往上就得靠人力了。
“我是沒辦法上去了。”望著那密密麻麻、高聳入云的支模架鋼管,老徐望洋興嘆。
秦磊沒說話,戴上防護手套,開始往上攀爬。
這點高度對別人來說,也許是難事,但對于一個架子工來說,也就是小菜一碟。秦磊在工地上就是做架子工,拿了資格證的。
秦磊穿梭在密密麻麻的鋼管架子之間,很快就到了高子所在的位置。他沒有敢靠近,在距離對方三四米的地方停下。
“高子,就為了那么一點錢,你至于這么想不開”
地方高,風(fēng)就大。
秦磊倒是不想管這事,可高子是給他打下手的一個大工,也算是他半個徒弟,這事不管不行。
“磊哥,你別說了,那不是一點錢。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做咱們這工就是在拿命拼,一扣就是三千,上回就扣了我一次,我要干多久才能賺回來,沒他們這么干事的,工地里誰不知道的規(guī)矩,偏偏拿我開刀。”
高子三十多歲,看面相比秦磊老了不少,說是四十多也有人信。人很黑,蔫頭耷腦的,一頭灰撲撲的頭發(fā)亂糟糟的,頭上帶著個同樣灰撲撲的安全帽。
他就只半截屁股掛在鋼管上,腳下就是八九十米的高空,平常人站在這地方,只要往下看就會感覺頭暈?zāi)垦#簿退麄冞@些架子工能視若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