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給那天兩個女人取的代名詞,反正老徐是不信秦磊會看中黑眼鏡,不過是大家拿來開開玩笑,可現(xiàn)在這么看,就有點(diǎn)不好說了。
秦磊失笑了聲“說什么呢,我又不認(rèn)識人家。”
“認(rèn)識也就算了,挨頓打最起碼還有個說處,不認(rèn)識被人打了,才叫虧到家了。反正你別出去,躲兩天,出來干活兒掙錢,別惹事。走走走,吃飯去。”老徐硬把秦磊拉走了。
吃完飯,大常出去了一趟,佯裝出去買煙,實(shí)則是出去探看動靜。
過了會兒他回來,說那三個人走了。
連著兩三天,秦磊都沒出去。老徐他們也不約著出去喝酒了,都蹲在工地里吃大鍋飯。
這兩天也沒聽說還有人來問,似乎事情就這么過去了。秦磊也說沒什么事,說不定是有人聽誤會了,讓老徐他們別這么慎重其事。
工地里的飯清湯寡水,大家早就憋夠了,就出去打了頓牙祭。一頓酒喝完,好像真的沒事了,老徐還調(diào)侃了兩句說這些爺們能跟一個建筑工計較,也不嫌跌份。
大家笑哈哈的,混不以為然。
事實(shí)上也就是這樣,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咬回去不成。
當(dāng)然這么形容有點(diǎn)不恰當(dāng),可道理差不多是相通的,人不去咬狗,是因?yàn)楣放K,弄自己一嘴毛,惡心,不值當(dāng)。
這里亦然。
建筑工就是一個城市底層的最底層,像羅安妮那樣的城里姑娘,一看家里就非常有錢,犯得上去專門找人和一個建筑工計較,太跌份了,說出去都丟人。更何況秦磊也沒咬她,就是讓她不痛快了一下。
可事實(shí)證明,事還真沒有過去,等喝完了酒,老徐他們都回了工地,秦磊單獨(dú)去買煙的時候,被人堵上了。
那排小飯館往前,有一排住宅樓。
老式的住宅樓,上面是商品房,下面是底商。
因?yàn)楦浇┕ぃ緛碜匕紫嚅g富有歐式氣息的住宅樓,被染上了一層灰突突的顏色。
這也就罷,其實(shí)施工是很影響生意的,本來這一排底商生意都還不錯。自打這里開始施工以后,人流量少了,到處都是灰塵,漸漸就有人生意做不下去搬走了。
但這幾個門面并沒有因此而空置,很快就被其他所替代。
是幾個很小的美容美發(fā)店。招牌都是以美發(fā)屋稱之,但不約而同的,門上都會裝上玻璃推拉門,上面貼著一兩副美女海報。
海報上的美女發(fā)型都很時尚,看起來似乎真的是美發(fā)屋,但實(shí)際上平時根本不見理發(fā)師出沒,倒是經(jīng)常有些打扮暴露、年紀(jì)不一的女人出入。
一到晚上,店里就亮起粉紅色的曖昧燈光,只要懂得都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秦磊去買煙,要經(jīng)過兩家美發(fā)屋。
里面坐著兩個看不清長相的女人,其中一個看見他眼睛就亮了,直沖他招手。秦磊目不斜視,就好像沒看見似的,去了便利店。
老板似乎認(rèn)識他,一看見他就笑得很曖昧。秦磊無奈一笑,接過煙撕開,從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點(diǎn)燃。
“再拿一瓶冰凍的礦泉水。”
接過找來的錢和水,秦磊對老板點(diǎn)點(diǎn)頭,打算離開。
“就不進(jìn)來坐坐”門里的女人已經(jīng)追了出來,倚在門邊朝這里看。
因?yàn)闊艄夂馨担€是看不清眉眼,但能看清楚大致的穿著。
吊帶和超短裙,有一雙讓老徐津津樂道的大白腿,腳上蹬著高跟鞋,半倚著門框的姿勢讓女人顯得很有一股勾人的氣質(zhì)。
秦磊被糾纏得有點(diǎn)無奈,搖了搖頭“就不了。”
“不收你錢。”女人接口說。
隱隱似乎有人笑噴了的聲音,秦磊頓時不說話了,把煙往上銜了銜,微微低了低頭邁下臺階。
這條路其實(shí)也是有路燈的,但很多都壞了,也沒人修。附近十幾米,也就便利店斜對面亮著一盞。
暈黃的燈光,好像燈罩上蒙了很多灰塵,蔫頭耷腦的,真讓人害怕它什么時候也罷工。
秦磊趿拉著人字拖,慢慢往前走,影子被拉得很長。
見他走了,便利店老板從店里走出來,調(diào)侃道“不是我說,人家是個老實(shí)人,你犯得著這么天天勾引人家,還倒貼上了。”
女人往前踏了一步,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樣子才顯露出來。
她臉上化著很濃的妝,但從五官上去看,長得還挺不錯,就是穿得少了點(diǎn),半個胸都露在外面,有著很深的乳溝,風(fēng)塵味兒很足。
她往前挺了挺豐滿的胸,拿眼睛斜他“老娘愿意,關(guān)你屁事,你倒是想讓老娘倒貼,可老娘看不上你。”
丟下這句話,她再度沒入昏暗之中,卻在轉(zhuǎn)身的時候驚呼了一聲。
“怎么了”
別看胖老板為人損了點(diǎn),心腸還是挺好的,尤其都是隔壁鄰居,人家平時也沒少照顧生意,聽見女人的驚呼,忙從店里走出來,卻被不遠(yuǎn)處的一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