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生睜開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嗯他不是死了么他死的那么帥氣,那么感人肺腑,所有的債都由他一死化解,所有人都恨他一個就足夠了。他是都要被自己感動得鞠一把眼淚了。
可眼前的赫然是天寧教的大殿,大殿里站著的這個人不是安元是誰
韓長生吃驚地摸向自己的胸口。難道安元把他救活了不對啊,傷口怎么沒有了等一下,剛才被刺中的時候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死的是否足夠英俊帥氣上了,好像并沒有覺得痛傷口不痛,也就是說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他在做夢
最近實在太累了,他日思夜想都是這件事,晚上覺也睡不好,剛才竟然坐在大殿上睡著了還做了這么一個夢境
“啊”韓長生頭疼地扶額。
安元無語地看著坐在大殿上的那個人臉色變來變?nèi)ィ耆粚⒆约悍旁谘劾铩?
是做夢也好,只當(dāng)是提前演練了一遍。韓長生打起精神,抓起放在座位邊的長刀,一步步從高座上走了下來。
“你就是天寧教的教主”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啊”韓長生一怔。這時候不是應(yīng)該問人是不是他殺的么
“我乃天寧教教主韓長生”韓長生挺胸昂頭,鏗鏘有力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安元又問“你為什么要戴面具”
韓長生“”他有點抓狂,安元為什么不按說好的劇本來呢
“你擅闖我天寧教,難道不是來報仇的么,說這么多廢話做什么”韓長生把手中的刀一橫,“你既然敢來,就別想再能全身而退。出招吧讓我看看能把我的得力手下勾的神魂顛倒的人究竟有多少真本事”
安元沉默。他垂下眼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低聲喃喃道“韓長生長生”腦海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就要呼之欲出,卻又被陰霾籠罩,看不透,聽不見,摸不著。
韓長生見他遲遲不動手,有些急了,腳下一點,揮刀向安元砍去
安元架住他的刀,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想從里面看出什么。韓長生被他看得心虛,攻勢越發(fā)兇猛,安元出手卻頗有些顧忌,反倒讓不熟悉用刀的韓長生占去了上風(fēng)。
都到了這個時候老天爺你就不要再玩我了啊
韓長生心一橫,祭出殺招,安元嚇了一跳,自然也開始認真應(yīng)對起來。不片刻,安元的劍向韓長生刺來,韓長生手中的刀卻突然松了,直挺挺地接受安元送來的這一劍。安元瞳孔一收,急忙想要收招,卻來不及了
“砰”
一枚飛鏢斜里射了出來,打偏了安元手中的劍,劍擦著韓長生過去,并沒有刺中他。
韓長生不可思議地回頭都到這時候了,天寧教的人幾乎都走光了,是誰在那里
安元也是嚇了一跳,急忙收劍,不敢再打“你到底是”
韓長生卻不理他“誰誰在那里出來”
不片刻,顧明蕭笑吟吟地從殿后走了進來“教主。”
韓長生大吃一驚“明蕭你沒走”
話音剛落,又有五個人依次從殿后魚貫而入,不是別人,正是天寧教的兩位護法和幾位堂主。
韓長生驚得直瞪眼“你們你們不是走了么”
安元看見是顧明蕭,也是直抽冷氣,連連后退。他可是再三檢查過那顆人頭的,沒有任何偽裝的痕跡,可現(xiàn)在人就好端端站在這里,這是大白天鬧鬼了么再看其他幾個靠這是什么情況全都是老熟人啊,還有兩張臉親過自己,對自己做了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事
花小雙的目光在安元臉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回到韓長生身上“我猜的果然不錯。”
那日下午,眾人看了韓長生的信。
花小雙道“看來武林盟主的這個誘惑還真是不小。教主這是要把天寧教當(dāng)成祭品吶。”
顧明蕭道“他想當(dāng)武林盟主”
花小雙道“不,依我猜測,他想讓安元當(dāng)上武林盟主。這封信,恐怕也不是給陸弘化看的,而是給我們看的,只不過他大約沒想到我那么早就會找到,八成是想等我們什么時候回了出岫山再看。”
顧明蕭皺了皺眉頭“那皇甫鳳軒熙辰,究竟是什么人教主喜歡他若是喜歡,把人帶回天寧教便是了,折騰這么多又是打算做什么”
花小雙道“我與他們同行過一段時日。教主喜歡安元無疑,可教主是什么人,他再喜歡,分寸總還是有的。我懷疑,他受到了威脅,不得不這么做。”
杜月飛吃驚道“誰能威脅得了教主”
洛辛臉色沉重“他為什么不同我們說”
花小雙苦笑“也許他覺得即便說了,我們約無能為力。”
洛辛像根木樁子似的站著。到底是什么事,能讓韓長生束手無策
杜月飛把臉埋進手心里,喃喃道“教主變了,從前被針扎一下他都要撒潑打滾讓我們知道,如今卻什么也不肯讓我們知道。”
洛辛扭頭就走“我去問他”
“等等”花小雙道,“他還不知道我們看了信”
洛辛發(fā)怒道“我早就想去問他了,便是你一直攔著你說要看他到底作的什么妖,這下好了,弄明白了,你心里痛快嗎”
顧明蕭嘆了口氣“夠了。教主若肯說,早就說了,你現(xiàn)在去問,難道他會告訴你么他打這個主意,定然不是一兩天的事,早早戳穿了,他便不打這主意么”
杜月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那我還要去萬艾谷嗎”
花小雙瞇了瞇眼,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笑容“去他這人你還不了解么他把人全都支開,除了要削弱出岫山的守備,好讓某些人能夠輕而易舉地上山,只怕也是他一番好意,要給我們掙條活路,免得讓我們摻合進去。”
顧明蕭笑得有些苦澀“是,既然他是這個意思,不如就順著他,不要辜負了他的好意。”
杜月飛愣愣的,似乎還沒有太明白。
花小雙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笨蛋,還要我說的更明白嗎至少讓他以為我們已經(jīng)走了,他才會放開手腳做事。”
杜月飛的腦袋一下便靈光了,叫道“好好好,我立刻下山,咱們一會兒再碰頭”
這一個月來,花小雙等人從未離開過出岫山,始終在后山蟄伏,就連之前被遣出去的盧青錢和盧白璧等人,花小雙也早叮囑了他們不要走遠,幾天便回來了。教眾們在出岫山附近扎下,也未遠離,只有韓長生一人以為出岫山已被他遣空了。到今日安元獨身一人上山,花小雙等人才終于露面。
韓長生顫聲道“你們你們”
花小雙道“你寫給陸弘化的那封信,我們已看過了。”
韓長生怔了怔,苦笑道“看了是擔(dān)心我將出岫山賣了,所以躲在附近盯著么”
顧明蕭溫柔地笑道“你寫這么一封信,我們便會信你”
韓長生鼻子一酸。他們嘴里說著不信,實則卻是對他再信任不過。
花小雙道“打從你以李九龍的身份潛入岳華派之后,你就變了。到現(xiàn)在你還不愿說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盧青錢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安元怒道“說,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勾的你魂不守舍的狐貍精”
盧白璧的包子臉上也難得做出了點兇狠的表情“教主,小雙說也許有人威脅你,到底是誰,我把他碎尸萬段”
安元定定地看著韓長生,突然伸手,向韓長生臉上的金面具抓去。
韓長生反手抓住安元的手腕,拖著他向殿外跑去。安元一怔,韓長生道“走,我有話跟你說”
安元遲疑了一下,跟著他往外走。
盧青錢和盧白璧等人連忙追,然而韓長生有玄機老人度給他的一身內(nèi)力,輕功遠在他們之上,七拐八繞跑了半個山頭,便將身后追著的人全都甩開了。
山頂上,韓長生松開了安元的手。
“你還不把面具取下么”
韓長生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安元。
安元道“這一年多來,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吧。”
韓長生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再狡辯也都沒有意義了。
安元一字一頓道“韓長生,好玩嗎不停地用各種身份耍我玩,看著我被你耍得團團轉(zhuǎn),然后你到底想做什么“
韓長生從來沒有見過安元露出這種表情。安元一貫都是溫和的,便是對岳鵬,到了最后關(guān)頭,他依舊心有不忍,可現(xiàn)在他眼中的情感濃郁得像是一把火,快要將韓長生燒成灰燼。
韓長生顫聲笑了起來“做什么我只不過是這魔教教主做久了,閑的無聊,想給自己找些樂子罷了”
安元怔住,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韓長生道“我一直以來都是騙你的你爹就是我們魔教所殺,岳鵬跟我們魔教勾結(jié),他的武功也是我們魔教教給他的要不然當(dāng)年的事情我怎會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在武林大會上推他出去,不過是把他當(dāng)做供我玩樂的棄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