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笑得跟朵花一樣,激動地大喊著“姜琳、姜琳,真的是你啊。我辦好手續(xù)就急著回來接你。”
程如山頓時心一沉,腳步也停下來,說不出的滋味充斥胸腔。
姜琳沒想到一出公社就碰到潛博,這會兒她都覺得潛博很親切。她回頭,那男人果然沒跟上來,卻目光冷沉地看著她。她冷笑一聲,果然不是好人,看她有熟人就不敢繼續(xù)追了。
見男人不敢過來,姜琳松了口氣,就站這里想和潛博一起等車。
程大寶和小寶倆卻同仇敵愾,對潛博進行死亡凝視。
潛博剛從火車站回來,到這里來搭車回水槐村,沒想到竟然看到姜琳。他還沉浸在自我意淫的緣分中感動不已無法自拔,急切道“姜琳,我已經(jīng)辦妥省城的工作。我現(xiàn)在是一名工人了,我特意回來接你的。”
程大寶和程小寶“哼”兩人一左一右踢了潛博一腳。小孩子力氣不大,踢著也不疼,而且潛博正在興奮中,根本沒當(dāng)回事。他對姜琳是真心一片,不嫌棄她嫁過人生過孩子,沒幾天就忘了之前姜琳踢他要害的過節(jié)。
姜琳剛穿過來的時候茫然中帶著惱恨和遷怒才對他出腳的,這會兒她已經(jīng)認(rèn)清現(xiàn)實自然不會再那樣沖動。
她道“潛博,我很嚴(yán)肅地告訴你,我們只是同學(xué),以后你不許再有這樣的念頭,否則我不客氣。”她挑眉,抬腳,威脅地瞥了他一眼。
潛博臉色一變,下意識后退躲開,“姜琳,你你干嘛這么絕情。”
姜琳“沒有情何來絕情我警告你,這是你最后一次說這樣的話,下一句開始只能是同學(xué)的話題,要是有多一個字,哼”
潛博定定地看她,她真的變了,他不由得喪氣道“姜琳,我回城見到你爸媽了,你不想知道他們的情況嗎”
姜琳“我自己會寫信的,不勞你關(guān)心。”
她看程大寶在一邊氣鼓鼓的很,程小寶則扭頭不知道看什么,她就順著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變態(tài)竟然走過來
程如山之前以為潛博是她喜歡的那人,觀察了兩分鐘發(fā)現(xiàn)她和對方并不親密,就知道不是那種關(guān)系,所以他決定上前說明白。
潛博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程如山,人對于自己的情敵是非常敏感的。所以,潛博一眼就認(rèn)出程如山,他臉色一變“姜琳,你、我懂了。”
程如山回來了,又高又俊的男人,姜琳肯定不舍的走了唄。
姜琳看男人朝著他們走過來,她道“你懂個屁,你幫我擋著他,我們先回村了。”
潛博驚訝地看看她,回頭看看程如山,“姜琳,你走啥,你和他”他看姜琳一臉戒備的樣子突然明白過來,“你不認(rèn)識他”
姜琳冷冷道“我干嘛要認(rèn)識他”她領(lǐng)著大寶小寶跑了。
程如山大步追過來,卻被潛博攔住。
程如山冷聲道“讓開。”
潛博被他的氣勢嚇得心一哆嗦,卻強笑道“我說這位同志,你鬼鬼祟祟追著我對象干什么”
程如山濃眉一挑,“對象”
潛博得意道“對,我們要回城。我已經(jīng)辦好關(guān)系,去水槐村蓋章就帶著她回城。”
程如山“孩子呢”
“孩子”潛博“當(dāng)然是我啊”他沒說完就被程如山一把扣住肩膀,疼得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程如山在一旁觀察姜琳和他說話的樣子,以及那倆孩子對潛博敵視的態(tài)度,就知道她和這個男人也沒親密關(guān)系。現(xiàn)在潛博亂說一通,自然沒好果子吃。
程如山冷冷地盯著他,“你不是卞海濤,你是水槐村的一個知青,姓名”
潛博疼得要命,對方氣勢太強大,讓他一秒鐘都抵抗不了立刻就報上自己名號。
程如山卻也沒問他關(guān)于姜琳的信息,畢竟自己還是姜琳名義上的丈夫,自然不會問別的男人關(guān)于自己媳婦兒的消息。
潛博看他面色陰晴不定,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要給自己一拳,他小聲道“這、這位同志”
程如山唇角露出譏諷的冷笑,“你知道我是誰,還裝什么。”
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誰,怎么可能扭曲事實說出是姜琳對象這種欠揍的話來。
潛博沒想到程如山這么機敏,尷尬地笑了笑,“程如山,你回來啦,大家都以為”
“我死了”
“沒,沒,都以為你勞改去了呢。”
程如山視線盯著姜琳和倆孩子離開的方向,把背包解下來。
潛博雖然怕他揍自己,卻忍不住嘴賤,“程如山,姜琳不喜歡你,你就別糾纏她了。你都六年不在家,你還糾纏她干嘛她這一輩子只愛卞海濤一個人。”雖然自己得不到姜琳,可你程如山也不行,她只愛卞海濤一個啊,你對我兇什么兇
程如山本來想把背包放地下,聞言砰地把背包摔在潛博懷里,冷冷道“拿住了,站在這里等我回來。”
潛博你老幾啊我給你看包
程如山卻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直接把包帶人推了個趔趄然后轉(zhuǎn)身去追姜琳。
他一松手,潛博被壓得直接跪地上,差點把腰閃了,怎么這么重
程如山急忙追過去,在路口判斷了一下,然后朝著一個方向大步走去,走到盡頭果然看到姜琳和那倆孩子。
他們居然在賣繡花品,程如山笑起來。
他在供銷社確定她是真的沒認(rèn)出自己,而不是認(rèn)出故意不見生怕尷尬。
方才通過潛博的話他又?jǐn)喽ㄋ€在程家沒離開,倆孩子也是自己的。如果她已經(jīng)改嫁別人,潛博會直接說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媳婦兒,你不要做夢之類的話,而不是說什么她這輩子只愛誰誰誰。
他心里竟然莫名落下一塊大石頭,頓時輕松起來,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
其實她和孩子都戴著繡花的帕子,就應(yīng)該能肯定的,只是那會兒他沒自信,總覺得帕子可以是她帶走的或者別的途徑得來的,并不能成為她還是他媳婦兒的證據(jù)。
現(xiàn)在他肯定她沒改嫁,還是他媳婦兒,兒子也是他的兒子。原本堵得慌的胸口突然就血流涌動起來,辣的,他大步朝著他們走過去。
程大寶眼尖,一下子看到他,立刻緊張地拉姜琳的衣角,“娘,那個男人又來了”
姜琳本來帶著倆孩子要回村,可這么遠倆孩子走不動,還得搭便車。她就帶著他們躲在這里等車,有幾個婦女路過,看上了她的繡品。她就想反正車還沒來,不如就賣給她們。
哪里知道變態(tài)又來了她扭頭看到程如山,眼睛瞪圓了,“你這人什么毛病,盯著我們干嘛真耍流氓啊我這就去公安局報警”
一次兩次說巧合,這會兒可不能說巧合吧
程如山“”一會兒小偷一會兒耍流氓,他在她心里真的不能再好了。
幾個婦女都看向程如山,紛紛問道“青年看著不像壞人啊,咋回事”
姜琳揣起錢,趕緊領(lǐng)著大寶小寶走。
程小寶還回頭看程如山呢,他覺得這人特別好看,特別親近。
程如山趕緊追兩步,“姜琳”
姜琳回頭罵道“別說看著我眼熟面善,我不認(rèn)識你。”
那幾個婦女紛紛道“小伙子,人家都嫁人有孩子,你可別犯糊涂,流氓罪抓起來會被槍斃的。”
“就是啊,你長得這么俊,想找啥樣的告訴阿姨,阿姨幫你找。”
程如山“那真是我媳婦。”
姜琳一聽這話,真被她料中了,說她是他媳婦,然后給她抓起來。她領(lǐng)著倆孩子就跑,要去公安局報警。
程如山掙開阿姨們的包圍圈,大步追過去,“姜琳,我是程如山”
程小寶笑起來,“程如山是誰”程大寶“是爹。”程小寶“爹叫冬生哦。”程大寶“冬生是小名,程如山是大名。”閆潤芝總和他們講,他們老早就知道,只是程小寶記住小名記不住大名。
姜琳腦子里還在生氣呢,根本沒往心里去,她順口罵道“我管你程如山還是程如海,真是混蛋”
什么程如山那不是
她停下腳步回身,不曾想他已經(jīng)站在身后,嚇?biāo)惶?
程如山看她嚇得臉白了,下意識放輕了聲音,“你再看看,我真的是程如山。我家住水槐村,爹叫程蘊之在勞改農(nóng)場,娘是閆潤芝,繡花為生。我是庚寅年臘月被公安帶走的。介紹信在包里,潛博看著呢。”
姜琳“好啦,我信了。”
不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壓根沒往他身上想,一旦聽見“程如山”三個字,腦海里原本模糊的形象竟然清晰起來,雖然模樣不甚明了,可形象倒是對得上,一樣高的個子,氣勢十足讓人很有壓迫感。
隨之而來的就是排山倒海的尷尬。
他心情一下子好起來,低聲笑了笑,“你不會也以為我死了吧”
姜琳并沒有,我只覺得你不在家挺好。
她下意識把大寶小寶往親爹跟前一送,“你回來太好了,兒子還給你吧。”
姜琳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程如山握住手臂,肢體接觸讓她緊張,“你放手”
程如山立刻放手。
姜琳轉(zhuǎn)身就走,尋思程如山已經(jīng)回來,大寶小寶就不需要自己照顧,那她去見見原主爸媽就可以自由
她雖然和閆潤芝大寶小寶相處得好,可畢竟是半路穿越來的,很多方面她需要適應(yīng)。她一直給自己的定位是自己穿越來需要身份,他們給她身份,她就要負(fù)責(zé)照顧他們,還沒有生成親人的那種自然的羈絆。
“娘”程大寶程小寶蹬蹬地追她,程小寶從爹回來的狂喜到失去娘的恐懼只一秒鐘就哭成傻狍子,“娘,你別走,哇哇哇”
姜琳心里說我不是你們娘,腳步卻越來越慢,然后就被倆孩子一左一右死死地抱住大腿。
程小寶哭得驚天動地,“娘”
程大寶倒是沒放聲大哭,眼淚默默地流,哭得小肩膀直抽抽。
姜琳才認(rèn)識幾天,我為什么舍不得他們
程如山看得有點懵,她和孩子本來好好的,為什么他一回來她就要走
是他回來的姿勢不對還是時機不好她不會真的要和潛博回城吧
他走過去,看她緊張便在一米處停住,靜靜地看著她。
一旦意識到不離開,要面對這個男人,姜琳眼前就是大寫的尷尬。
媽啊,自己鬧了個大烏龍先把他當(dāng)小偷后當(dāng)流氓還認(rèn)定他是心理變態(tài)分子
幸虧沒去報警,否則得上報紙
要是尷尬能死人,她已經(jīng)永垂不朽
她決定先發(fā)制人,“你早認(rèn)出我們你干嘛不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本來以為程如山肯定會怪她每次跑得太快,誰知程如山卻跟她道歉,“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應(yīng)該第一時間給你看介紹信。”實際因為他考慮太多才導(dǎo)致這樣的誤會,讓她緊張害怕,他心有歉疚。
他態(tài)度這樣好,姜琳尷尬也褪去大半,“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寫個信打個電報什么的。”
程如山垂眼看著她,柔聲道“以后不會了。”
這時候地上倆粉團子看娘不走便也不哭了,都仰頭瞅著程如山,小哥倆異口同聲道
“程如山,你怎么做人家男人的”程大寶氣鼓鼓的。
“程如山,你怎么做人家爹的” 程小寶笑瞇瞇的。
程如山一怔,隨即笑起來,目光卻落在姜琳臉上。
姜琳囧得臉又紅了,真不是我教的。她不了解程如山脾氣,生怕他責(zé)怪小孩子,就用眼神示意大寶不能那樣說。
程大寶抿了抿唇,仰頭看程如山,他個子好高啊,都看不見表情有沒有生氣。可他好幾年不回家,回家就把娘嚇得要走,是他不好
程如山彎腰,伸手牽起他的小手搖了搖,程小寶就去抓他另一只手,只能抓住兩根手指頭,倆小人和他搖搖手,算是認(rèn)識了。
程如山“你們好,我叫程如山。”
程大寶“程如山你好,我叫程大寶。”
程小寶“冬生你好,我叫程小寶。”
姜琳“”
程如山看她,她卻低頭看倆孩子,她要去抱程小寶,他卻已經(jīng)渴望地盯上了程如山的胳膊。
爹那么高,肯定比娘有勁,以后不用累娘抱他了。
程如山明白他的意思,胳膊一伸,就把他和程大寶一起抱起來。
“哇”程小寶驚呼起來,“娘,你看我好高啊,能看好遠啊。”
他發(fā)現(xiàn)被爹抱著和自己看到的景色怎么不一樣呢有個爹真好
哎呀,我和大寶也有爹了看那些壞孩子還敢笑話他沒爹沒娘哼
程小寶開心得撲棱著胳膊要飛起來,一個勁地朝程大寶笑,“大寶,你開心不。”
大寶“開心。”你別笑得那么丟人。
姜琳再次為閆潤芝點贊,她得空就給倆孩子講程如山的事兒,讓倆孩子雖然見不到爹但是對他不會太陌生,見了面沒太多隔閡。否則這么大的鄉(xiāng)下孩子,突然見到陌生的男人,早嚇得躲在大人身后去了,哪里還敢跟他親近
程如山抱著倆兒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當(dāng)?shù)矣袀z雙胞胎兒子。
自從摘掉家族帽子的那一刻,他本應(yīng)該感覺脫胎換骨獲得新生,可那時候他心里并沒有感覺到喜悅。就好似歷盡滄桑,對世間的真善美已經(jīng)失去了熱愛的能力。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才是真的新生,渾身涌動著無窮盡的力量,愿意重新認(rèn)識這個世間。
還有眼前這個女人,六年她不離不棄,只要她愿意,此后他便還她一生相守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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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琳吃你的飯,看什么看
程大寶看什么看,我娘是你看的
程小寶嘿嘿,這人長得和我一樣俊。
程如山我出一萬塊。
岑隊長小子別吹,你這會兒能剩下六千算我輸。來給我們講講半個月的路你怎么幾天就到家的。是不是拿錢坐直升機出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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