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份檔案上的照片,讓張信云一看之下心心念念,今天才跑來一趟。
完了。張五暗道。
他敏銳的發(fā)現(xiàn)在聽到“好看”這兩字時,林森淼的目光深處泛起一種極深的厭惡。緊接著,張五就看到在林森淼指尖轉(zhuǎn)著的筆竟然停滯了一瞬。
這一瞬讓張五心中一凜,即使?jié)M心不愿,也猛地轉(zhuǎn)身朝著張信云撲了過去。
身體割裂的痛苦從張五腿上傳來,即使他心性足夠堅忍,也忍不住悶哼出聲。張五即刻轉(zhuǎn)頭看去,之只見先前讓自己恐懼的小小少年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那只中性筆還在指尖轉(zhuǎn)著,而筆尖卻有一抹艷麗的紅色。
視線轉(zhuǎn)回自己的腿上,張五當(dāng)即閉了閉眼睛,任誰如此情形的看到自己的慘狀,也會受不了。現(xiàn)在他兩腿膝蓋以下,像被人齊齊砍斷一般,骨頭斷裂,切面異常光滑,只剩下皮肉連著。
張信云后知后覺的開始尖叫,他看著張五的腿,這才想到若不是張五撲過來,斷的剛好是自己的身子。
然而張信云卻沒有對張五有半分感激,只把他往林森淼的方向推了推。
張信云不清楚情況,也沒看到有什么鋒利的物件,在他眼中只見到張五的雙腿莫名其妙的斷開,而噴濺的血液一滴都沒有弄臟房間,全在空中凝著。
然后他就看見那邊那個漂亮的沒有一絲煙火氣的少年,慢慢朝這邊走了過來,好似絲毫沒有被眼前血淋淋的場景嚇到。
“你、你別過來我、我爺爺是張家家主張繼峰你饒了我,我把我名下的公司都給你”
張信云手腳并用的往后爬著,只覺得林森淼那張看著賞心悅目的臉,這會兒出奇的滲人。
受了重傷的張五則是嘴唇顫抖,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看著林森淼的臉色,知道這位先生脾氣并不好,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翻起了殺意。
此時此刻,張五對林森淼完全沒有怨恨,心里倒是泛起一股極深的不甘。不甘自己修為數(shù)一數(shù)二卻依舊只是張家的一個仆人,被張信云這個蠢貨連累到死還得護(hù)著他。
如果他不護(hù)著張信云,就算回到張家,張五也不會有好下場。
就在張五閉著眼睛等死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傳來。
林森淼腳步一頓,快步上前一手一個把兩人拎了起來,而后打開窗戶就要將人從二樓的窗戶上扔下去。
“慢著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能用到我的地方,張五必定拼盡全力。”張五顫抖著手拿出一張名片放到林森淼的書桌上。這是張五的投誠,不是代表張家,只是代表他自己。
“你倒是聰明。”林森淼眼中終于泛起一絲欣賞,但是下一秒他絲毫不手軟的松手將人扔了下去。
等林森淼關(guān)好窗戶,拉好窗簾的時候,章宓芳剛好打開門拎著東西進(jìn)來。
她看了眼林森淼,奇怪道“怎么寫作業(yè)不拉開窗簾也不開臺燈”
接著樓下似有哀嚎聲傳來,章宓芳一邊向窗邊走來,一邊問道“下面怎么那么吵,剛剛我上來的時候還好。”
林森淼抬起頭,面色坦然“嗯,好像有人跳樓了,媽你別看。”
一聽這話,章宓芳立刻止住自己拉開窗簾的動作,并幫著把窗簾掖了掖。嗯,跳樓肯定很可怕,別嚇到自己兒子。
張五和張信云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張五回過神來,第一件事不是給自己叫救護(hù)車,而是打電話叫人先把張信云這個蠢貨拉走。
張家人很快來到。
“不就是仗著自己好看”張信云脫離險境,腦子又開始犯渾的罵罵咧咧。
張五面色蒼白,卻十分冷靜。張信云的話已經(jīng)激不起他的憤怒了。
路口的一輛車內(nèi),坐在駕駛座的李文佑完完整整的目睹了人被扔下來的場面,這會兒不禁爆了個粗口“臥槽,那么牛逼,這不是張五,還有張家的那個蠢貨張信云嗎”
坐在后面的亓官旭,敏銳的聽到張信云嘴里罵罵咧咧的話,低頭沉吟一會兒,對李文佑道“先回去。”
“那個我們都到這個地方了,不上去”李文佑指了指樓上。他知道自家老大這會兒來找誰,不就是之前在遺跡中跟他打的不相上下的那位嗎
沒想到張家人竟然也想搭上那位,可惜竟然派來了張信云那個不長腦子的。
李文佑也聽到了張信云嘴里的話,不由幸災(zāi)樂禍的咧了咧嘴。之前亓官旭跟那少年打起來的時候,他湊在前面,雖說不能完完全全看清少年的長相,但也足夠印象深刻。
就算只說少年那雙冒著怒火的眼睛,也是讓人見之難忘。
想到這,李文佑乖乖的收了心思。他雖然在亓官旭身邊一直拍馬屁還有貶低那位的意思,但他也知道,跟亓官旭一個水準(zhǔn)的人,就算只是想想他也得把心思擺的正正的才行。
“那啥,您找了那么多天,真不去看看”不過李文佑還是有點不死心,想著都到這了還不能再見見那少年的真容
亓官旭出神看著窗外,緩緩開口道“敢拿他容貌說事的人,基本上要么傷到殘廢,要么死的連灰都不剩。”
“基本上還有誰能幸免不成”乍一聽到大佬們的八卦,李文佑立刻支棱起了耳朵。
他這一問,就見亓官旭氣息滯了一下,而后頗為不悅的看了他一眼,薄唇輕啟道“我。”
李文佑立刻乖乖閉上了嘴,開車出了小區(qū)。
媽耶,他算是知道老大為什么這會兒不上去了。那位現(xiàn)在剛被張信云那個傻逼調(diào)戲過,再看到他們老大,這是板上釘釘?shù)囊蚱饋戆?
不過,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一直到李文佑回到家里,這才一敲腦袋想起不對勁的地方。他這個整天不茍言笑正經(jīng)的要死端著張死人臉的老大,難不成也調(diào)戲過人家
張五處理好身上的傷,坐著輪椅回到張家的時候,張繼峰也剛好了結(jié)了遺跡那邊的事,回到了張家。
這些日子張繼峰腦海里一直想著遺跡里那個少年。
竟然能跟亓官旭打成平手,并在眾目睽睽之下全身而退。這樣的人,只要能被他們張家拉攏,那張家就能再次恢復(fù)同李家的平等地位
而且張繼峰猜想著,遺跡里這人跟張五遇到的那位陣法大師,估計就是一個人。
那位陣法大師與張家為善,若是張家出面去道個謝,不說一次就讓那個少年坐鎮(zhèn)張家,但結(jié)個善緣絕對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
這樣想著,張繼峰面上終于流露出一股激動。他氣哼哼的想,李家這群孫子現(xiàn)在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等他們張家拉攏了遺跡里的那位少年,看李家還能擺出什么臉色
張繼峰興沖沖的去找張五,然而他一進(jìn)門就看到張五坐在輪椅上,面色灰敗的樣子,當(dāng)即吃了一驚“小五,你這是怎么了難道是李家”
張五看見張繼峰,不由苦笑一聲“家主張家這次算是跟人結(jié)了仇了。”
這話讓張繼峰心里咯噔一下,來之前滿腔熱血全都褪了下去,他嘴唇顫抖著問“跟、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