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完了他后, 又低沉著聲音道歉“對不起,雪懷, 你剛剛那么看我的時候,我就很想親你,沒有忍住。”
雪懷氣得恨不得把他一腳踹飛,重重的肘擊還沒伸出去就被再次抱住了。云錯把他抱在懷里, 笑著拍他的脊背,給貓順毛似的“不生氣,不生氣了,要不我也讓你親回來”
雪懷罵他“滾開你有病,起開,我要回房了。我是不會答應(yīng)你的。”
云錯便放開他, 站在原地沖他笑。
雪懷楞了一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云錯笑得這么開心。瘋了似的,連遮掩都沒有, 就那么坦然明亮地注視著他,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喜歡誰。
五年呢, 多長。
雪懷心想, 說不定那個時候你都不喜歡我了。
上輩子, 他從十六歲跟他到二十六歲,和他漸行漸遠。
曾經(jīng)窩在一個被窩里看過夜空的人, 后來見面只是吵架。越到后面,云錯性格上的缺點就越明顯, 他想要征伐六界, 要整個世界都按照他的意愿運轉(zhuǎn)。他把這種壓力施加在他身上, 不停地跟他重復(fù)當年追隨他的諾言,要他踐約,而雪懷已經(jīng)漸漸疲憊。
云錯在別人眼中高貴、完美、鐵腕無情,留給雪懷的只有無休止的發(fā)脾氣和冷戰(zhàn),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而他自己或許也太過驕傲鋒利,從不退讓,只能愈來愈傷。
縱然雪懷看著冷清沉穩(wěn),但他的心也是肉長的,即便那時因為誤會,放下了那段隱秘的好感,卻還是想要好好陪伴他左右的。言語傷人,后來兩人理念上的差距也日益可見的越來越大,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不是沒有道理。
他出發(fā)去雪原前,和云錯吵了最激烈的一次架。原因是云錯給他布下了征伐雪原魔族的任務(wù),卻臨時把他從主帥位置調(diào)換了下來,甚至不許他參與那場行動。
他什么理由都沒給他,只說自己直覺會出事。
雪懷去找他,告訴他“你給我一個理由,之前讓我必須出去打仗的人是你,現(xiàn)在讓我回來的也是你,現(xiàn)在大好時機你不要,下次是不是要在最艱難的時候派我出去玩一玩打仗不是游戲,勞民傷財,疆域也不是你的棋盤,我沒有這個必要陪你玩這種朝令夕改的游戲。”
云錯冷聲道“別人都行,為什么只有你不行聽說有人在挖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從我這里離開了”
那時雪懷被鳳凰族的太子看中,想請他過去當軍師。
雪懷被氣笑了“是,我要是有地方去,一刻都不會在這里多呆。”
云錯道“別去,那個挖人的是個孬種,真要搶人,都不敢過來跟我打。”
雪懷說“他是沒有您根基深厚,但您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一昧擴張不思穩(wěn)固,一昧暴行不思隱憂,生滅興衰由不得人,勸勉的話臣也跟您說過八百遍了,您愛聽不聽。”
云錯被他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后只是點點頭“好,你可以,雪懷,你不要我就不要我,早點告訴我,對我們都好。”
明明是他先不要他,為什么要反過來說
雪懷覺得他不可理喻。
云錯這個人就是這樣,他固執(zhí)地認為人心是不可靠的,唯有靠權(quán)力與地位、金錢才能穩(wěn)固,盡管他是九仙洲之主,后來變成十七洲的主人,橫掃妖魔鬼怪四界,但他也從未融入過他所在的這個地方。
雪懷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這件事,跟著打了十年的江山,最后發(fā)現(xiàn)身邊的帝王其實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在一個暴君身側(cè)。他是雪懷,雪家少主,面對萬鬼出行而殺出一條血路來的人,唯獨他不會去逢迎他。
在其位謀其事,他不相信只有他一個人看出了云錯走錯了路,但只有他一個人敢說。
他出征前寫了信給云錯,想要等回來后和他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可惜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雪懷回了房間,悶頭睡了一覺。
反而做了一夜的噩夢,前生的各種混亂積壓在一起紛杳而來,令他整夜心悸,醒來時渾身冷汗。
饕餮鬼看他不高興,拱了拱他的手,又高高興興地給他吐出一片木頭,舔干凈后銜來送給他。
雪懷拿起來一看,是云錯送來裝禮物的箱子。
他很快就想起了這茬,出去準備叫人給云錯抬回去,結(jié)果老翁告訴他,雪宗已經(jīng)高高興興地照單全收,拿去了深花臺的金庫中放著了。
老翁跟他模仿雪宗的語氣“老爺說了,要是小懷過來問,就告訴他,這些東西五年后再退也不遲,現(xiàn)在提前認個兒婿也沒有壞處。讓他想想一顆極品靈石,五年前能買多少東西,現(xiàn)在能買多少東西在我們生意人家做事,算盤要打得精一點。你們兩個先處處看,也沒什么的嘛。”
雪懷“”
他立刻奔去他父親的書房前,一通狂敲門,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跑了,于是又殺去深花臺,不見人影。
深花臺的仆從紛紛不太好意思地告訴他“少主,老爺剛剛出門了,說是去外地談合同,讓這邊的事情都由您由您來照拂。”
雪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