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棉在寒風里吹了會兒冷風,也慢慢冷靜下來。
她翻了翻自己的通話列表,猶豫片刻,還是給許時意打了個電話。
許時意很快就接通了。也許是惦記著喬棉,她心里也懸著沒底兒。
“時意。”
喬棉咬了咬嘴唇,罕見的有些猶豫了。
她要借的錢不少。如果獎學金能拿到還好說,拿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還清許時意的錢。
許時意卻瞬間猜到她的意思。“是不是需要獎學金的錢”
她那邊吵吵鬧鬧的,似乎在什么宴會里,許時意卻毫不猶豫的起身往外走,“沒事,我現(xiàn)在給你轉(zhuǎn)賬。”
喬棉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嗓子卻有些啞。
“別太謝謝我,這是爸爸應該的。”許時意開玩笑道,“以后有機會了回報我,好吧”
喬棉被堵住的嗓子漸漸放松開。她失笑,也接著她的話,“去你的吧。以后掙到錢就還你。”
許時意知道喬棉的性子。她看起來懶散,說到卻會真的做到。
她是那種就算委屈自己也不愿欠人情的性格。許時意和她同寢這么久,這還是了解的。
許時意又補充道,“不用,半年還我就行。”
她一笑,“不過我肯定收利息的,一百塊,好吧”
喬棉知道她的好意。她垂眸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她的好意。“嗯。”
許時意那邊還在外面,喬棉也沒過多打擾她。
掛斷電話,慢慢呼出一口氣。喬棉揉了揉臉,又在湖邊走了走,低頭回復兩個基友的消息。
喬棉努力集中精神去回小仙女和陸大佬的消息,神色慢慢安靜下來。
她抿緊唇角,又慢慢放松下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喬棉想,她可以解決。
晚上的校園人不多,喬棉從湖邊走出來,又到操場上去散步。
她的心情好多了。關(guān)掉手機,喬棉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一圈圈的在操場走著。
她正在漫無目的的發(fā)呆走神,眼角余光卻瞥見操場門口似乎有點混亂。
有人從門口沖了進來。像是在和什么人打鬧似的。
來的人動作很快。他敏銳的避開在跑道上跑步的同學,直沖到中間的草坪上才停下。
直到這時候,喬棉才看見,他身邊沒有同伴,也沒有什么人。
他就像是神經(jīng)病一樣,跌撞著飛快沖進來,又旁若無人的站在草坪上。
這樣醒目又特殊的行為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喬棉也有點發(fā)怔。
操場上燈光昏黃,兩盞燈在操場的兩端,夜色下只能隱約照出一個人影。
身形挺拔,穿著長袖長褲運動風,戴著棒球帽。穿著土里土氣,看著也不怎么能讓人記憶住。
本來是和她無關(guān),也不會吸引喬棉注意的人。
她微微蹙了蹙眉頭。這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疑心,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站在中央的那個人絲毫沒有自己格外特殊的自覺。視線在操場上飛快掠過一圈,他很快找到自己剛才驚鴻一瞥看見的身影。
喬棉抬起腳步,繞著操場繼續(xù)走。雙手插在口袋里,她仰著頭,神情有些放空。
她正慢吞吞的走著,視野卻注意到有人在靠近她這里。一路小跑,動靜太大。不注意到才奇怪。
這幅場景莫名有些眼熟。
喬棉抬眼看去,那個穿著運動服身形挺拔的男生走過來。
就像是之前,另一個冰山大美人走過來的時候。
喬棉停下腳步。直到對方跑到她面前,停下。
她認出這個人,有些錯愕。“陸立川你在這里嗎怎么來這兒”
陸立川停在她面前。他沒有說話,只能聽見急促沉重的呼吸聲。
他隨意的伸手,用袖子擦了把下巴上的汗,搖搖頭。“你,在這里啊。”
短短一句話,聲音沙啞干澀,像是不知道做過多久的劇烈運動。
喬棉這才注意到他下巴上流過的汗。從修長的脖頸一路滑下,精致的鎖骨處也泛著水潤的光澤,看著稍微有些誘人。
她不自在的咳嗽一聲,往后避了避。“嗯,我來這兒走走。”
喬棉隱約猜到什么,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來這兒找我嗎”
陸立川點了點頭。他飛快平復下急促狼狽的呼吸,視線穩(wěn)穩(wěn)地落在喬棉身上。
眉眼溫柔帶笑,神色平靜,看不出有絲毫異樣的痕跡。他仔仔細細的看過去,才看出細微的不同。
那雙眼睛明亮,眼尾微紅,像是在之前哭過。
陸立川垂下眸子,神色冷凝下來。
他抿緊唇角,才輕聲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哭了”
聲線很輕。一貫清冷寒冰的聲音卻像是春日被融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