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爬起來,遲小圓走到陸堯身邊,低頭去看陸堯。
此時的陸堯滿頭大汗,呼吸急促,眉頭緊緊皺著,雙手緊攥被角,力氣很大,手背的青筋都凸顯了出來,他的唇色發(fā)白,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再無平時的冷漠和強大,顯得脆弱不堪。
遲小圓有點被嚇到,呆呆看了陸堯好幾秒,等到反應(yīng)過來,連忙一邊用前腳拍打陸堯,一邊哼哼叫喚,想讓陸堯醒來。
“媽媽”
“哼哼”媽媽
遲小圓耳朵動了動,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腦袋湊到了陸堯嘴邊。
“媽媽很冷好疼”
陸堯小聲呢喃,聲音沙啞又小心翼翼,甚至帶了一點點哭腔。
噩夢讓他痛苦極了。
遲小圓盯著陸堯,被他的痛苦的情緒影響,也有些難受。他不知道陸堯是做了什么噩夢,但這次的情緒波動,比以往每次都大,他僅僅是站在旁邊,就被這份情緒拽了進(jìn)去,想流出淚來。
不能讓陸堯再陷在噩夢里了。
不然休息就完全沒意義了,等陸堯醒來,身體狀況會被沒睡前還糟糕。
遲小圓本能想用法術(shù)喚醒陸堯,抬起一只腳才記起來自己現(xiàn)在半點靈力也沒有。
那該怎么做
思考了一會,遲小圓看著陸堯,默默在心底念了一句“對不起”,就張開嘴,用力咬了陸堯露在外頭的手。尖尖的牙齒刺進(jìn)肉里,遲小圓嘗到了血腥味。
遲小圓這一咬,終于將陸堯從噩夢里喊醒。
睜開雙眼時,那個脆弱的陸堯已經(jīng)消失得一干二凈,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遲小圓的幻覺。如果不是陸堯額頭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冷汗,波動的情緒也還未緩下來,遲小圓都要懷疑自己了。
遲小圓擔(dān)心地望著陸堯,“哼”
你沒事吧
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遲小圓咬過,陸堯從床頭柜上抽來一張紙,擦了額頭上的汗,聽到聲音,又伸手摸了摸遲小圓的腦袋,收回手時,他的目光落在了被表遮住的手腕上。
噩夢的源頭,是他九歲那年發(fā)生的事。
而他夢見的,也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陸堯安靜注視自己的左手,許久右手伸過來,指尖碰觸到表帶遲疑片刻,他取下了手表。
手表下,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顏色已經(jīng)淺了,但還是很明顯,可見當(dāng)時割的有多深。
見陸堯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手腕,遲小圓歪了歪頭,十分好奇。
他往前走了幾步,踩到陸堯身上,探頭去看。
看清傷疤,遲小圓瞪圓了眼睛。
轉(zhuǎn)開視線仰起頭,遲小圓目不轉(zhuǎn)睛看向陸堯,注視他面無表情的臉、淡漠的眼神,忽然意識到,這或許就是他的偽裝。
裝作很強大,裝作很冷漠,裝作無懈可擊。
他們妖怪有時也這樣,因為可以震懾他妖,更容易生存。
感同身受下,遲小圓動了,他軟軟地“哼”了一聲,腦袋蹭了蹭陸堯的手臂,又用粉嫩嫩的鼻子,碰觸了那道傷疤。
“哼”不疼不疼,疼痛飛飛。
這道傷疤年代久遠(yuǎn),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陸堯早就不疼了,按理說他完全可以去除疤,可他并不愿意。
這道傷疤的存在,能夠時時刻刻提醒他,他是個罪人,要接受懲罰。
聽著遲小圓語調(diào)軟下來的哼聲,又看著他蹭自己的手腕,觸碰自己的傷疤,陸堯的胸口升起了些許暖意,不再因為噩夢,冰涼徹骨。
揉揉遲小圓的肚子,陸堯抱緊遲小圓,聲音很輕,語氣柔和,“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午安
明天繼續(xù),么么噠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