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去把小崽子拎起來回家的時候,李奶奶走過來,拉著談卿一并坐在了沙發(fā)上。
李奶奶的神情里很有些不好意思,蒼老的面容皺紋顯得更深。
她似乎斟酌了許久,才緩緩道“大壯啊奶奶的女兒要接奶奶回鄉(xiāng)下去住了,以后應該不能繼續(xù)幫你照顧孩子了。”
談卿愣了愣,又瞅了眼那只圓滾滾的崽。
大概是見談卿不說話,李奶奶的越發(fā)顯得愧疚起來“這孩子很乖,也不鬧騰,帶著也不費事兒,我”
談卿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拍了拍李奶奶的手,笑道“沒事沒事,您不是一直想回鄉(xiāng)下住嗎鄉(xiāng)下空氣好,對健康也好。”
李奶奶擦了擦眼角,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談卿又將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積蓄塞了些給老人當做答謝,然后走到沙發(fā)前,捏住后頸把睡的正香的崽子給提溜了起來。
崽子被打擾了睡眠,睜開眼抿著嘴,非常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李奶奶在臥室里收拾孩子的小被子小褥子。
出來之后就被拎脖子的姿勢給嚇了一跳,趕忙走上來將孩子抱了回來,對談卿認真道“大壯啊,你可不能這樣抱孩子,你兒子還小,會受傷的”
談卿磨著牙,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在李奶奶的再三示范下耐著性子將小崽子扛在了肩膀上,帶著他的小被褥回了家。
今天的家里也是冰鍋冷灶的一天。
簡陋的開間里連沙發(fā)都沒有,簡單的搭出了一張木質(zhì)的小床。
談卿將崽子往小床上一擺
小崽子竟然沒躺下,像不倒翁似的坐直了。
咦。
還挺好玩。
談卿伸出腳丫子又推了小孩兒一下。
崽子又晃了晃,接著懵懵懂懂的看向談卿。
估計是延遲了這么久終于知道了眼前在人欺負自己,坐在床上的小孩兒可憐的癟了癟嘴。
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哇嗚嗚嗚嗚嗚”
談卿“”
談卿一個人孤孤單單慣了,猛的被魔音灌耳之后頗有些不適應。
他站起身走到小木床邊坐下,一本正經(jīng)的板著臉對面前的崽子道“談嘰嘰,不許哭”
小孩兒被吼得噎了噎,抽泣了幾下后哭得更大聲了。
談卿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再哭就丟你去山上喂野狼。”
談嘰嘰“”
可憐的崽子被嚇得憋住了哭聲,嗚嗚咽咽的看著談卿,時不時的還打個哭嗝。
談卿伸出一個指頭把小崽子按回床上,又在小孩哭得通紅的鼻尖上點了點“老老實實睡覺,知道了嗎”
談嘰嘰吹了個鼻涕泡泡,很快便睡著了。
談卿敷衍的給他蓋好被子,起身去了廚房,漫不經(jīng)心的摸出奶粉沖了一小杯。
很快,奶粉騰騰的香氣從嬰兒瓶里冒了出來。
談卿先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然后才將奶瓶放在一邊,等剩下的涼些了給小崽子喝。
人類的崽子就是麻煩。
不能吃生的不能吃冷的,還動不動就嬌氣的哇哇哭。
哎,一點都沒繼承他九尾狐的優(yōu)良基因。
談卿嫌棄的抱著手正琢磨明天從哪里去搞點生活費,窗玻璃從外頭被敲得響了起來。
他如今住的地方算的是城市遠郊的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房價成本很低,背靠大山,完全看不到一點城市的繁華。
思緒被打斷,談卿伸手拉開窗戶,挑了下眉“今天不是還沒到來送毛的時間嗎”
窗外赫然是一只紅狐貍,華麗的皮毛在皎潔的月光下越發(fā)顯得油光锃亮,看上去英俊極了。
只可惜它的尾巴卻是光禿禿的。
不僅禿,而且禿的一根毛都沒剩下。
紅狐貍哭喪著狐貍臉,可憐兮兮的道“老祖宗這一帶的兄弟已經(jīng)全都被薅禿了,再薅下去就沒法見人了下一次送毛的時間能不能,再多寬限幾天”
談卿聞言,伸手摸了下紅狐貍的尾巴“哎喲,真禿了,太丑了。”
紅狐貍“”
紅狐貍快哭出來了。
狐貍一族最是愛美,再加上京郊一帶本就得天時地利,養(yǎng)出的萬物更是靈動幾分。
結(jié)果順風順水過了幾十年,不知從哪兒來了這只九尾狐仙。
又刁又橫。
還戰(zhàn)斗力驚人
不說了。
都是淚。
談卿彈了兩下紅狐貍的尾巴尖尖,若有所思的伸出手“對了,今天的雞呢”
紅狐貍翻身從窗沿跳了下去,幾秒之后又很快叼著一只老母雞爬了上來,委屈巴巴的將雞放在了窗臺上。
談卿滿意了,對紅狐貍勾了勾手“以后不用再送毛過來了。”
紅狐貍“”
天降喜事,讓它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為了提防談卿時不時有大招在后,紅狐貍左思右想,悄聲試探道“那您以后”
談卿將老母雞收進了冰箱“賣狐貍毛掙得太少了,我今天想到了一個新的賺錢方法。”
賣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