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樹歌嘴巴比頭腦誠實,馬上就脫口回答“我也喜歡你”
話一說完,她就像被煮熟的基圍蝦一般,從頭紅到尾。甚至還能感覺到蒼白透明的臉上滾燙的熱意。顧樹歌連忙捂住嘴,驚恐地看著沈眷,生怕她聽見了。
沈眷什么都沒聽見,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空蕩蕩的書房里,只有她一個人,如果有另一個人看到這一幕,就是她背靠著門,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顧樹歌這么一想象,手就慢慢地放下來了。
沈眷像是已經(jīng)安撫好了自己的情緒,她到電腦前,搜了一部電影打開,對著空氣里說“我去休息一會兒,你在這里看會兒視頻。”
顧樹歌說“好。”就在椅子上坐好了。
沈眷的手離開鼠標(biāo),她把目光移到椅子上方,停頓了一下,沒有說什么,離開了,還帶上了門。
顧樹歌在她目光的注視下,緊張得透明的虛體都僵硬了,直到門關(guān)上,才微微吁了口氣,去看視頻。
看了大約三分鐘。顧樹歌苦惱地揉了揉臉,她的臉到現(xiàn)在還是滾燙的,就因為沈眷說的那句“可是我,沒有不喜歡你。”
沒有不喜歡就等于喜歡。顧樹歌雙重否定掌握得可好了。
這就是姐姐對妹妹的喜歡啊。顧樹歌一面揉臉一面趕緊警告自己不要多想。沈眷肯定喜歡她啊,不然她現(xiàn)在做的又是什么呢放著剛繼承到的遺產(chǎn)不去整理,放著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不去管,天天往太平間、警察局還有各種靈驗不靈驗的寺廟里跑。
她肯定喜歡她的。
顧樹歌心里甜甜的,又有點酸。
而且她的臉越來越燙越來越燙,不管她怎么告訴自己沈眷的喜歡,就是姐姐的喜歡,可她仍然控制不住臉上的升溫。
這就是為什么她非要疏遠(yuǎn),非要不和沈眷見面通話,因為在她面前,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別說四年,可能四天就把心思坦露得干干凈凈的。
顧樹歌降不下臉上的溫度,又拿出她很不愿意用的殺手锏,默念,你已經(jīng)是鬼了,沒有這么豐富的人類情感。
念了三遍,還是不管用。
百試百靈的一招居然在要緊關(guān)頭失效了。
顧樹歌只好認(rèn)命,頂著一張快要燙熟的臉,端正坐好,看沈眷給她播放的視頻。
看了兩個小時,不知道電影發(fā)生在哪個時代,不知道劇情線,不知道哪個是主角,不知道什么時候視頻播完了。所有投射到她眼睛里的景象,都被她自動替換成沈眷的模樣。
她開始蠢蠢欲動,就因為沈眷說的那句“沒有不喜歡你”,她怎么都平靜不下來,胸口像是被挖空以后,裝進(jìn)去了一只活蹦亂掉的小鹿在里頭橫沖直撞。
一定是她們之前分離得太久,以至于這幾天,她幾乎每時每刻都跟在沈眷身邊,都不足以彌補過去四年的分隔。
她想見她。
顧樹歌從椅子上起來,飄出書房。
兩個傭人在打掃客廳。顧樹歌從她們身邊走過,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到了沈眷的臥室外面,她徘徊了一圈,還是沒敢進(jìn)去。
如果她對沈眷沒起心思,那么進(jìn)去也不要緊,畢竟都是女孩子,互相看一看也沒什么。可一旦起了,就不一樣了。
會心虛。
顧樹歌想來想去,還是走開了,進(jìn)了隔壁的房間,那是她的臥室。
臥室是意料之中的干凈,不落塵埃。窗簾開著,外頭在下雪,幾篇雪花打在窗上融化開來,窗上的玻璃就模糊起來,看不清外面的景物了。
顧樹歌背對著窗,打量這間寬敞的臥室,竟然覺得非常陌生。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走到書架前,看到了那一堆跟刑偵相關(guān)的書,都放得很齊整。還有別的書,種類很雜,小說、傳記、歷史、散文,甚至各種工具書。
顧樹歌記得她走的時候,是隨意塞進(jìn)去的,但現(xiàn)在卻是分門別類擺放。如果是之前看到,她多半會以為是傭人打掃的時候,順便歸類的,可是現(xiàn)在,她想大概是沈眷吧。
書架在窗子的一端,前面是一張?zhí)梢巍4白拥牧硪活^是一張圓桌,圓桌邊上是圓凳。非常輕快的布置。
顧樹歌坐在圓凳上,看到桌上的一瓶墨水,一支鋼筆,還有一疊紙張。時隔已久,她也記不清這里原本擺了什么東西了,只是自然而然地以為這些應(yīng)該是她以前放著的,也沒再怎么在意。
直到她目光掃過那疊紙張,看到沈眷的筆跡,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些應(yīng)該是沈眷的。
沈眷為什么會到她的臥室來寫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