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堂沒有了剛剛面對媽媽時的笑臉,他靜著一張臉,眨巴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看著霍臨,懵懵懂懂的似乎在用眼神問著爸爸,他在說什么。
霍臨卻不吃他這一套,以前他只覺得這孩子性子靜了一些而已,但今天和他單獨(dú)呆了一天之后,發(fā)現(xiàn)他絕對不像平時看著那么乖那么聽話。
上午給南辭打的那通電話掛斷后,這孩子幾乎是一瞬間就平復(fù)了情緒,不哭了也不笑了,見魔方在霍臨的手里,也不想著玩,而是吭哧吭哧爬到旁邊,拿了幾塊積木來擺。
霍臨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剛剛南辭叫他親自己一下的時候,他就在等著看自己這個兒子是什么反應(yīng)。
果然沒讓他失望,南辭說的話他都乖乖配合著。
但如果霍臨沒記錯的話,白天自己哄著他讓他親自己一下的時候,他可是連理都沒理。
前后不到幾個小時,得到的反應(yīng)卻天差地別。
霍臨忽然有些頭疼了,年紀(jì)才這么小就這么多鬼心思,再大一點(diǎn),那會不會他和南辭連一點(diǎn)點(diǎn)獨(dú)處的時間都不會有了?
一想到這兒,他就不免臉色沉了沉。
“霍思南。”
霍臨沉聲叫著堂堂的大名兒。
堂堂原本在玩著積木,聽見爸爸出聲后,便抬頭看向他。
一張小臉兒稚嫩中帶著平靜,眼睛看似懵懂的瞪著,一直靜靜地看著霍臨。
大概只看了兩三秒,堂堂忽然小嘴一癟,大聲哭了起來。
這還是他頭一次哭得這么驚天動地,嚇得廚房里的傭人阿姨都趕緊跑過來,問:“怎么了?
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還哭了呢?”
動靜太大,連剛剛上樓的南辭都聽見了,才把衣服脫到一半,也顧不得什么,隨便套了件睡袍就下了樓。
“怎么了?
是摔到哪兒了嗎?”
因為太了解堂堂的性子,一般小事他是不會哭的,而且就是哭也從來沒哭到這么慘烈過。
所以南辭第一時間想著,會不會是磕碰到哪里,孩子真的疼的不行才這樣。
堂堂見南辭下來,第一時間委屈巴巴的朝她伸出兩只小胳膊。
“aa,aa……bo……bao……”
南辭見他的眼睛里都汪著淚,心疼的不行,直接彎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她一邊抱著他哄著,一邊焦急的問著:“到底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忽然哭了?”
霍臨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被南辭抱在懷中的堂堂。
倒是一旁的傭人阿姨忍不住,小聲嘟囔:“應(yīng)該沒摔到啊,我剛剛就聽見先生叫了小少爺?shù)拇竺宦暎缓缶涂奁饋砹恕粦?yīng)該呀……”
南辭皺了皺眉,想了片刻,問霍臨:“你是不是兇他了?”
霍臨沒回應(yīng),但這反應(yīng)在南辭眼中就是默認(rèn)了,于是她的表情也開始變得難看。
“霍臨,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孩子雖然小,但我也跟你說過,專家說他很聰明,早慧,這樣的孩子都很敏感,你表情一點(diǎn)點(diǎn)不對勁他都能看得出來的,平時咱們說話聊天都要注意,你怎么還能對他這樣?”
霍臨依舊沉默著沒說話,南辭看他這副模樣,更生氣了。
于是抱著堂堂轉(zhuǎn)身,只扔下一句“今天我陪兒子睡”便沒再搭理霍臨,直接上了樓。
霍臨簡直要被這母子兩個氣笑了,靜默著在原地呆了一陣兒,最后也沒什么大的反應(yīng),默默的開始收拾起爬行墊上的堂堂的玩具。
晚上的時候,南辭真的沒回主臥,而是睡去了堂堂的房間。
霍臨洗過澡后見她還不見人影,便轉(zhuǎn)身出了門向堂堂的房間走去。
到門口時,他抬手?jǐn)Q了擰門把,沒擰動。
這回霍臨是真的無奈了,他的寶貝真是越來越像大孩子,連反鎖房門防著他這種舉動都做得出來。
也不想想,這別墅里哪間房間的備用鑰匙他沒有?
鎖門有用嗎?
拿了鑰匙開門,進(jìn)去時,南辭和小堂堂都睡了。
房間里漆黑黑的,空氣中飄著孩子獨(dú)有的奶香味。
他輕聲關(guān)上門,然后朝床邊走了過去。
南辭可能是逛了一天很累的原因,這會兒睡得正香,倒是她旁邊的小堂堂,在聽見響動之后,睜開了眼。
霍臨躺在床這邊,看著隔在他和南辭中間的小堂堂,一時之間心情復(fù)雜的很。
末了,他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勾勾手指,刮了一下堂堂的鼻尖。
“算了,鬼心思多就多吧,爸爸不和你計較。”
小堂堂也不知是聽懂了他的話,還是因為他剛剛的親昵動作,這會兒忽然瞇起眼睛,對霍臨甜甜的笑了一下。
霍臨又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表情平靜中帶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