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濃聲音軟乎乎的,那語氣更像是有點照顧正在鬧脾氣的小朋友似的,聽得周起雙眸瞇了一下。
他邁著長腿上前,將余下的那張面巾紙?zhí)叩搅伺赃叄瑥澫卵苯幼诹嗽S濃身旁,一條腿輕碰了一下她的腿。
接著,就見他向后靠了下,兩個手肘輕拄在身后稍高一些的臺階上。
“這才叫隔得不遠。”
“”
許濃覺得他這副樣子無賴的很,只想趕緊把藥上完就回去了,也不多言,只稍稍把自己的腿往旁邊挪了挪。
“手拿來吧。”
因為周起的姿勢原因,許濃后來只能向前俯著身子給他上藥。
他自己舉著手,許濃盡量不直接觸碰他手上的皮膚,而是拿著酒精棉一點點擦拭,怕擦不干凈,她又拿著干凈的棉花球沾了點消毒水去擦。
消毒水接觸到傷口時,有白色的反毒氣泡冒了出來,她看著都難受,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他,問了句“疼嗎”
周起瞄了一眼手背上沒什么感覺的傷口,“啊。”
又看了下許濃,原本要說的話在嘴里打了個轉兒,片刻后,他拿舌尖抵了抵牙根,笑得有點壞,“很疼,小同學給我吹吹”
“”
許濃看著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又在逗自己了。
后來她強忍著叫自己不去在意他的視線,硬著頭皮替他處理好了傷口。
結束時,她松了口氣,起身就想走。
結果手腕忽然被他拉住,他在身后開口“急著走什么說說,今天怎么回事兒”
許濃這會兒已經站起身了,低頭看了下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下意識的掙了下,沒掙開。
目光也沒朝他看過去,就這么垂著眼皮問“什么怎么回事”
周起沒給她裝傻的機會,直接說“為什么出現在那兒,又為什么會遇到那些收債的”
許濃沒有回答,而是安靜了數秒后,重新坐回了臺階上,看向他。
“你如果想讓我回答你的問題,那你先回答我兩個問題。”
周起饒有興致的挑了下眉梢,有些意外。
“行,你問。”
“第一個,你到底姓不姓周”
周起沒猶豫,“當然。”
似乎怕她不信,他又補充了句“需要我拿身份證給你”
說完,作勢真的要掏口袋的樣子。
許濃見狀趕緊阻止,兩只嫩白的小手著急的按住他的胳膊,掌心觸碰到他皮膚的溫度后,又瞬間反應過來,不自在的將手拿開。
“我沒有不信,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
周起看了眼剛剛被她主動按住的那片皮膚,又閑閑的抬眼看向她,“嗯,確認過了,然后呢”
“然后就是第二個問題。”
許濃難得的,在面對他時,表情帶著些小嚴肅和認真。
“那群收高利貸的要找的人不是你吧”
周起也沒什么猶豫,點點頭,“對,不是我。”
“那我之前去找你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
她還那么主動的“幫”他,又說了那么一堆沒什么用的話,在他眼里,是不是都當成笑話看了
周起老神在在,靠倚在臺階上,姿態(tài)閑散,“這算第三個問題了”
許濃一噎,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一時有些臉熱,也不想再繼續(xù)問下去了,再一次起身想走。
周起像是察覺了她的意思,這次提前拽住了她。
“急什么我說不告訴你了嗎”
許濃紅著臉掙了掙,還是沒掙開,心下也有些煩躁,看著他時,目光有些“兇”。
“那你到底說不說”
周起有些好笑,心里想著,她這是嚇人呢,還是勾人呢
片刻,他開了口“他們要找的人確實不是我,我也沒欠他們的債,但我欠了別人的。”
許濃愣了下,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么”
周起看著她,開始睜眼瞎編。
“不然你以為我天生就有這么厲害的身手都是躲債躲出來的。跟我欠錢的那些人相比,今天這些都是小兒科了。那幫人收債直接砍手砍腳動刀動槍的。”
許濃有點刷新認知,小嘴微張著久久沒合上,好半天才吶吶的吐出幾個字。
“那家里沒人管你嗎”
“怎么管他們比我欠的錢還多。”
“”
“朋友也一樣,有個兄弟被追債追的三年安了兩個假肢,一條胳膊一條腿。”
“”
周起忽然俯過身子,一張俊臉湊到許濃跟前,笑的有點張揚有點壞。
“所以,小同學,你看我這么可憐”
說話時,帶著煙草味的呼吸漫在她鼻尖周圍,不經意的帶著侵略氣息。
“要不要來獻點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