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證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垂下眼眸。
果然
是莫家啊
陳楚硯平時從來不會和她說他生意上的事情,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具體都在做什么網(wǎng)絡(luò)上傳的消息有多少,她就知道多少,她很有自知之明,也很乖,不會主動去問的,有的時候問他去哪里什么的,如果他不愿意回答,她絕對不會追問的。
陳楚硯突然輕笑了一聲“你為什么擺出那種失望難過的表情來啊吃醋啊”
葉籽心嘟起嘴巴,瞪了陳楚硯一眼。
“你放心吧,莫氏夫婦的老秘書正好也在倫敦,他要找我,和莫家大小姐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是關(guān)于我的事”陳楚硯夾起一片面包,停頓了幾秒鐘,又接著說,“確切的說,是有關(guān)于我母親的事”
葉籽心輕微地“啊”了一聲。
“我和莫家之間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十分復(fù)雜,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一個融資案,或者是莫氏夫婦特別喜歡我,非要讓我做他們的女婿這些關(guān)系了如今已經(jīng)是各種金錢利益、各種陰謀陽謀糾纏在一起了”
本來從陳楚硯的面色和音調(diào)葉籽心已經(jīng)意識到重要性,現(xiàn)在她更是清楚了她鄭重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任何多余的話。
下午,莫家的人就來了。
由于是關(guān)系到陳楚硯的母親,她又或多或少是在吃“莫家大小姐”的醋,總怕談著談著會歪到“莫家大小姐”的身上,于是
葉籽心非常沒有道德地偷偷趴在臥室的門縫邊,偷聽外面客廳里的談話。
此時此刻,陳楚硯懶洋洋地斜依在沙發(fā)上,對面是兩個男人。
一個背脊挺直正襟危坐,一個畏畏縮縮膽怯地不敢抬頭。
屬于陳楚硯的標準冷笑悄然爬上他的嘴角,他注視著那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半分鐘過后,他將視線轉(zhuǎn)回西裝革履、鬢角斑白的莫家秘書的身上,問道“您這是”
“我要送給陳總一個禮物,一個你肯定會喜歡的禮物。”說完,莫家秘書就拍了拍身旁那個膽怯的男人。
那男人磨磨唧唧地拿出來一張光盤放在了茶幾上。
“等等”陳楚硯輕輕掃了眼那張光盤,依舊笑著說,“無功不受祿,您還是先說明來意,我才能知道你的禮物我收不收得起。”
真是謹慎過度莫家秘書苦笑起來,“楚硯,你要搞清楚,我們雖然是奉了莫先生和莫夫人的命令前來,但我們只是坐在客廳里,并不是在進行一場談判。”
楚硯這個稱呼一出來,陳楚硯就沒什么話可說了,對方這是搬出了那點淺薄的交情,首先放低了姿態(tài)
陳楚硯微微偏了下頭。
站在陳楚硯身后的他的秘書通過這個細微的動作就可以判斷出他的吩咐他立刻走到對面,繞過那膽怯男人的上身拿過那張光盤,再到家庭影院前,將光盤放入其中,然后按下y開始鍵。
投影幕布上開始呈現(xiàn)出畫面高丨清、無丨碼,但晃動不已的鏡頭證明這是偷拍而成。
鏡頭中的場景應(yīng)該是在一個地下車庫,光線有些弱,勉強能辨認出來有兩個身著深灰色衣服的人背對著鏡頭,正面對著一輛商務(wù)轎車操作。
陳楚硯略微皺起眉。
這輛車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認得出來。
那是曾經(jīng)他的車子
他母親開過的。
最后出車禍,讓他母親在血泊之中大難不死,成為“植物人”的那輛車子
進度條在一分一秒地減少還剩兩分鐘的時候,他們終于將那輛車子的剎車內(nèi)線破壞完畢,快速且熟練的收拾現(xiàn)場,一分鐘就還原成他們還未到來之前的樣子,接著他們不緊不慢地朝著鏡頭走近
畫面最后一刻就定格在一張放大、清晰的臉龐上。
那個男人有著鷹鉤鼻,臉上有一些痘印。
視頻就在此時徹底結(jié)束。
陳楚硯抬起眼睛看著那個十分膽怯男人,凌冽的目光和語氣,“你從哪得到的這張光盤”
那人渾身抖了一下,腦袋始終低垂著,慢慢吞吞地小聲回答“我拍的”
陳楚硯輕挑眉梢,“你在哪里工作”
“現(xiàn)在沒有了,沒有了”說著那男人竟然有了點哭腔,“以前在京城郊區(qū)當當清潔工”
果然是這樣
陳楚硯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表面上卻逐漸收斂了凌冽,露出沒什么情緒和溫度的冷笑,“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吧在那個時間段,我家地下車庫的監(jiān)控器都被人摧毀了,所有數(shù)據(jù)全部丟失,你有什么理由讓我相信你這個東西是現(xiàn)場發(fā)生的”
那個男人竟然哭了起來,用袖口不停地抹著眼淚,抽抽噎噎地說,“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他們打我把我的手機毀了把我按進車里打狠狠地打我他們恐嚇我說我敢說出去就殺了我全家我害怕我好害怕”
陳楚硯冷落地看著那個哭哭啼啼的男人。
他完全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中,繼續(xù)哭著說“要不是我的手機自動上傳網(wǎng)盤這段視頻肯定也被他們銷毀了被他們知道了他們肯定會殺了我的肯定一定會”
陳楚硯視線一轉(zhuǎn),看向他的秘書。
他的秘書立刻會意,走上前將那個泣不成聲的男人拉出客廳,將他帶到旁邊的另一個客廳里
現(xiàn)在又恢復(fù)了安靜。
安靜過后,陳楚硯輕笑著說,“莫先生和莫夫人,以及您,帶來的這個禮物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你從哪兒找到的他”要知道,有關(guān)他母親幾年前的車禍,他一直在暗暗調(diào)查著,從未有過一刻放松。
莫家秘書明顯不想告訴陳楚硯這一段,“這就說來話長了。”
但陳楚硯是絕對不會無視這一段,“那就請長話短說。”
莫家秘書想了想,推敲了半天才說“前些天,我因為公事正好去了一個別墅群,那小子正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逃出來,十分狼狽不堪的樣子,我就讓手下救下了他。”
很好,非常會表達,基本上說了就跟沒說一個樣
陳楚硯簡簡單單地問道“所以呢”
“我已經(jīng)深入調(diào)查過了,視頻里的那兩個技工的名字、地址、年齡”莫家秘書自然會交出一份讓陳楚硯滿意的答卷。
陳楚硯只是瞟了一眼,并沒有翻動茶幾桌上那份文件莫家秘書帶來了那個人,又給他放了一段視頻,肯定不是好心好意的只為了告訴他,幾年前,他母親車禍事件被他破開了冰山一角。
陳楚硯看了莫家秘書很久,最終他說“現(xiàn)在,您可以說明真正的來意了吧”
莫家秘書皺著眉,也不再周旋了,直入主題,“很簡單,還是關(guān)于您和我們家大小姐的婚事”
躲在門后的葉籽心立刻心臟一提。
最終
還是來了
“現(xiàn)在不止是你們的婚事,連我們的公事也因為這個事情拖延到了現(xiàn)在,莫先生和莫夫人想和您再談?wù)劊麄兛梢宰尣侥灰欢ǚ且⑽覀兗业拇笮〗悖灰敢夂炓患埡贤臀覀兗掖笮〗憔S持婚姻關(guān)系五年,到日子你們就自動解除婚約,這樣下來,陳總和莫家的公事也可以按部就班地走下去,莫夫人只看中了你,因為這件事每日以淚洗面,莫先生說,他只想對你說求你。”
求你,這兩個字都有點懇求的味道了。
葉籽心緊緊地咬著下唇。
她在等待陳楚硯的回答
“我至今都不明白,莫家擁有那樣的地位、那些財產(chǎn),莫家有什么必須要商業(yè)聯(lián)姻的必要嗎你們?yōu)槭裁淳筒蛔屇笮〗阕约喝フ乙粋€喜歡的、愛的、想要長相廝守一輩子的人呢為什么非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要強硬地幫她安排婚約呢”
陳楚硯冷聲問完,莫家秘書的神色有些復(fù)雜。
他選擇了沉默,沒有回答陳楚硯。
陳楚硯的指尖不停地敲打著桌面 “知道嗎你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方式”
莫家秘書抬起臉。
“我感謝你帶給我這份文件,但你不應(yīng)該把他當成一個交換的條件,”陳楚硯輕描淡寫地說,“因為這兩件事情并不對等。如果你今天過來單刀直入的對我提出這個要求”
他并沒有用請求、懇求這樣的字眼,“我也許會認真考慮一下,但這與我們之間的情誼沒有關(guān)系。”
“”葉籽心頓時濕了眼眶。
她能強烈地感覺到
陳楚硯總會答應(yīng)莫家的這個請求
溫水煮青蛙
三年的婚約之后
真的會是“橋歸橋路歸路”嗎
葉籽心不再聽墻角了,他傷心地關(guān)上了臥室的房門,哭著躲入被窩里。
陳楚硯不嫌實話難聽,順理成章地說“因為我們根本沒有情誼。”
莫家秘書垂了垂眸,默不作聲。
“在這個圈子里,所有人之間都只有永恒的利益,而沒有永恒的情誼。”
陳楚硯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一下,手指沒有停止敲打桌面,他叫了一下他的秘書。
當他的秘書帶著那個被拽出會議室的男人回來的時候,那男人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但他還是期期艾艾的。
他敢再坐在沙發(fā)上了,而是蹲了下去。
陳楚硯看著蹲坐在地上的瘦弱男子,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咕噥了一個名字“羅東磊。”
“好名字。”陳楚硯僅僅說了一句,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羅東磊縮成一團的身體“我恨可怕嗎”
羅東磊這下反應(yīng)極快,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陳楚硯命令道“站起來”
羅東磊身子抖了一下,看起來他十分害怕,但又不得不一點一點地站直身體。
陳楚硯冷冷地注視著羅東磊。
羅東磊不算挺拔,現(xiàn)下低垂著頭,逆著光,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
陳楚硯擲地有聲“抬起頭”
過了半分鐘,羅東磊終于慢慢地、緩緩地抬起腦袋。
在看到對方清秀面容的那一刻,陳楚硯加深了笑容,聲音卻冷到了冰點“你是太高估自己還是太低估我呢從你走進來的那一刻,見到你的第一秒,我就認出來你是哪一個了”
說著他屈起兩個手指點了點茶幾桌面,似笑非笑重復(fù)著對方曾經(jīng)說過的話“這不是京城大名鼎鼎的陳大公子么美茹,好歹你也穿上點啊,重點部位遮一遮,別給咱們陳大公子看得,呀,最后一句話我還真的記不清了,你當時說的是別給陳大公子看得怎么著”
羅東磊瞬間驚恐萬狀。
這個羅東磊,正是曾經(jīng)戴美茹的情夫。
幾年前在事情沒有發(fā)生之前,他和陳梵夜見過他幾面,有一次他跟著他的堂哥陳梵夜去找戴美茹,陳梵夜先去停車了,他卻正好將戴美茹和羅東磊“捉丨奸丨在丨床”。
羅東磊對他大言不慚地說了一些話,想必那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研究好怎么對付他和他母親了。
因為羅東磊知道他即將跌入黑暗,甚至?xí)魂惣覓叩爻鲩T,所以才敢對當時身為的“陳大公子”的他出言不遜。
這個羅東磊,后來自然是被他給“教訓(xùn)”了
“說起來你也是跟錯了主子,”陳楚硯收回手指的同時拿起煙盒,敲出一支煙,“當初我對你下手的時候,不管是陳梵夜還是戴美茹,他們有誰管你的處境了如今你還來幫他們賣命搞得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真是條忠犬沒長腦袋的忠犬”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羅東磊急急忙忙地想要解釋,看樣子又要開哭了。
陳楚硯微笑著打斷他“你再敢當我的面掉一滴眼淚,就給我立馬的滾,聽明白了嗎”
羅東磊立刻吸了吸鼻子,抑制住要哭的想法,但話音里還是帶著濃重的哭腔,“我也不想我他媽也不敢得罪您啊陳大公子可是我欠戴家的那個時候別說讓我得罪您,就算戴小姐戴美茹,”脫口而出的稱呼被他第一時間修改,“就算戴美茹讓我去死我都得義不容辭,我全家的命都是戴家的,您說的對,我就是條狗,是戴家的狗。”
陳楚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自從戴美茹帶著陳梵夜回來之后,她偶爾會讓我和其他幾個人跟著他,”羅東磊頓了頓,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眼淚咽回去,連臉蛋都憋紅了,“我可以強烈的感覺出來他看不起我們,甚至憎恨我們”
聽到最后兩句話陳楚硯冷笑了一聲,他將香煙塞丨入唇間,點燃了。
陳梵夜雖然也不算是個男人,但能看得起這個哭包羅東磊才是見了鬼。
羅東磊頹敗地慢慢坐了下去,又變成抱著身子縮成一團的樣子,“直到那天,就是那一天,我接到戴美茹的命令跟著陳梵夜去然后在地下車庫看到那一幕我好后悔,我為什么要鬼使神差地去錄那些東西,我從來沒有這么后悔過”
陳楚硯一直看著羅東磊只見對方又抬起手腕在眼睛處蹭了幾下,將他最開始就說過的話又啰嗦了一遍,“他們打我他們狠狠地打我他們將我關(guān)起來打”
到這個時候,陳楚硯就能明確的感覺到,羅東磊要么是演技實在爐火純青,要么就是真的受到過巨大的驚嚇,神經(jīng)有些微的混亂。
“終于我逃出來了碰到了莫家的他救了我”羅東磊抽泣了一下,“我知道他們都是商人,并不是真心的,他是看我逃出來的方向,大概知道我有利用價值果然我沒令他失望戴美茹不會放過我的,我馬上要帶著家人跑路了但是跑之前我一定要將這個視頻和這個消息告訴你”他猛然站了起來,“陳楚硯”
他高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陳楚硯動了下眉梢。
“陳楚硯是陳梵夜”
陳楚硯沉默了一瞬,對羅東磊說“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的主謀是陳梵夜不是戴美茹”
羅東磊吸了一口氣,堅定地點了點頭。
陳楚硯臉色晦暗,深深地注視著羅東磊讓羅東磊覺得對方仿佛要將他扒皮抽筋了,透過表象來判斷他話語中的真?zhèn)巍?
“你對我說了謊。”陳楚硯說。
羅東磊拼命搖頭。
陳楚硯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慢慢走上前,抬起夾著煙的手按住了羅東磊的肩膀羅東磊甚至連面目神經(jīng)都抽動了起來他波瀾不驚地說“前車之鑒,不要指望姓戴的能保護你,而你也見識過我的難纏和手段我只說最后一遍,你對我說了慌”
羅東磊驚慌地拼命搖頭。
陳楚硯又注視了羅東磊整整一分鐘,才放過他,轉(zhuǎn)臉看向他的秘書直接發(fā)布任務(wù)“你安置好他。”這個“他”當然是指羅東磊。
他的秘書應(yīng)了一聲,然后走遠了一點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羅東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老半天慢吞吞地擠出一句十分不合時宜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陳梵夜和戴美茹如今的秘密基地。”
“你要是還想完好無損的離開這里,就從現(xiàn)在開始徹底閉上你的嘴巴。”陳楚硯說完這句話,又補充了兩個字,“上下。”
羅東磊頓時菊花一緊。對方是在含蓄且優(yōu)雅地罵他說話等于放屁
陳楚硯直到他的秘書帶走羅東磊之前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只在最后時刻沉聲說“如果我想知道他們的秘密基地,還輪得到你來告訴我”
羅東磊知道自己確實自不量力了。
直到秘書和羅東磊的身影消失于玄關(guān)處,陳楚硯才轉(zhuǎn)頭看向莫家秘書。
“陳總”莫家秘書說,“莫先生的意思是,這種人的話,三分真三分假,您聽聽就好,他所謂的幕后指使者,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陳楚硯坐回了沙發(fā)上。
他冷笑著將指尖的香煙又塞回了唇間。
莫氏夫婦大概之前已經(jīng)審問過那個羅東磊了。
估計聽到“陳梵夜”的名字莫氏夫婦是不敢相信的畢竟那個陳梵夜也是莫家融資案的有力競爭者之一,平日里是“陳家繼承人”的身份,文質(zhì)彬彬的。
莫氏夫婦如何得知他們幾個人之間又狗血又復(fù)雜的情況
如何知道陳梵夜和戴美茹之間畸丨形的關(guān)系
其實羅東磊說的幕后指使者,是陳梵夜或者戴美茹都沒什么太大區(qū)別,因為他們兩個就是一體的。
葉籽心趴在床上哭了幾分鐘,她就覺得自己怪丟人的。
陳楚硯明明還沒有說什么,明明還沒有明確答應(yīng),她就開始吃醋,就自己在這里患得患失的
這樣怎么行
葉籽心從床上坐了起來,站在梳妝臺前整理了一下自己,不想讓陳楚硯發(fā)現(xiàn)她剛剛哭過的痕跡。
她躲在臥室的門后聽了一下,客廳里已經(jīng)沒有談話的聲音了,想必那幾個人已經(jīng)離開了吧。
葉籽心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拉開了房門
她只往前走了幾步,就正好見到陳楚硯和莫家秘書從另外一個客廳里走出來。
兩邊的人都愣住了一下。
葉籽心知道對方是陳楚硯的客人,便大大方方地笑了一下,打招呼“您好。”
陳楚硯自然而然地牽起葉籽心,又用另一只手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蛋,介紹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然后他看向莫家秘書“那位是”
陳楚硯還沒有介紹出來,便立刻皺起了眉心。
此時此刻,莫家秘書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葉籽心,一副見到了鬼的模樣,臉色煞白。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