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豐笑了笑,“好,那你休息著,我晚上再過來。”
“別你過來干嘛”燕茜滿臉通紅。
“過來和你說話聊天解悶,不然你以為呢你快去躺著,別又疼了。”燕茜捂著臉,揮了揮手,讓他趕緊出去。
燕茜在宮里呆著,也不方便把燕十郎帶在身邊。她和晉喻商量了一下,晉喻答應(yīng)把他帶去軍營,當(dāng)是收個徒弟,教他一些正兒八經(jīng)的功夫。
等了幾天,便到了封后大殿。
本來李元豐選妃封后這種大事,百官們就很是上心,而且燕茜身份復(fù)雜,按照道理說若是李元豐非要封她為皇后,那皇上和大臣之間免不了好一頓爭執(zhí)。
可李元豐長期空置后宮,坊間已經(jīng)是議論紛紛。在這種情況下,群臣已經(jīng)是一讓再讓,見著李元豐主動提出要封后,他們更是沒有意見,都紛紛開始操辦張羅。
封后當(dāng)天,群臣早早就到場。晉喻和路尹尹也來了,路尹尹和其他朝臣的女眷們一起站在御階之下,百官們沿著御階兩側(cè)站著。官位越高,站得越高,晉喻就站在李元豐的下一階臺階上。
“皇上,這么開心”他看著李元豐,笑著說。
“自然。”李元豐也笑著低聲回他,“朕等了她好久了。”
隨著擊鼓聲,禮樂聲的開始,燕茜出現(xiàn)了。她戴著鳳冠,穿著大紅的禮服,裙擺足足能蓋住兩個臺階。這個裙子很重,她每一步都走的很緩慢鄭重。
她一出來后,女眷們便開始行禮。隨后她每上一步臺階,臺階兩邊的大臣都得向她屈膝行李禮。燕茜頭上的珠釵搖搖晃晃,走了不到一半的臺階,她額頭上就出現(xiàn)的豆大的汗珠。
晉喻看著不對勁,他神情一緊,燕茜她腿上肯定還沒好她平時走路都要人扶著,這時候穿著這么厚重的衣服,她腿上估計(jì)很費(fèi)力。
李元豐也想到了。他問過燕茜,燕茜說她的腿能走,不礙事。現(xiàn)在想來她應(yīng)該是不想大臣們逼李元豐,她就按著李元豐定的時間來完成封后的儀式。
她走在臺階上,每走一步手上就顫抖得更厲害。李元豐忍不住微微往前動了動身想去迎她,可他身邊的老臣規(guī)勸道,“陛下,這不和規(guī)矩。”
燕茜也看到了李元豐的神情,她仰著頭對著他笑了笑。那笑容實(shí)在是太過苦澀和難受,她幾乎是硬擠出來的笑容。
終于有驚無險(xiǎn),燕茜一步步走到了李元豐身邊。他趕緊把人一扶,緊緊捏著她的手。再接著便沒有什么需要燕茜走動了,她就靜靜呆在李元豐身邊,聽著文武百官進(jìn)賀。
她幾乎是站不住,手在不停地發(fā)抖。李元豐表情沒變,可他把手放在了燕茜的腰上,扶著她,讓她能往后靠靠。
封后大殿完成,文武百官退下,燕茜立刻就倒了下去。她雙腿一軟,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疼得她哎呀咧嘴,汗珠直下。
“來,我抱你”李元豐把人橫打抱起,她的裙擺都拖在了地上,她被李元豐抱著往寢宮走,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燕茜的表情很痛哭,很不甘,她此刻內(nèi)心如同撕心裂肺一般地難受,可她半個字沒說,只是閉著眼,難受得要死。
李元豐把她抱到寢宮去,屏退了下人,給她擦了擦眼淚,眼里都是心疼,“你疼的話為什么不和我說實(shí)話,我可以為你推遲封后大殿的。你哪里疼,說給我聽聽。”
燕茜搖搖頭,只是抱著被子哭。她哭了好久,妝都哭花了。李元豐在旁邊給她擦眼淚,耐心地安撫她,“無事的,無事的。你很不錯了,那么疼你還不是走過來了,別哭了。”
李元豐給她擦擦眼淚,燕茜拍開他的手,“我我本應(yīng)該是不疼的,我今日吃了止疼藥。可我走的時候還是疼了,這說明那止疼的藥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管用了,我很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再上馬不能再練武了,我以后如同廢人一個。”
“我也以為我能恢復(fù)好的。可這么就過去我手上還是這樣,使不出多大的力氣,每日必須要吃那止疼的藥,我要是不能再練武了怎么辦我要是真的廢了怎么辦”燕茜的眼里全是絕望。
她在戰(zhàn)場上元?dú)獯髠蠲}受損,腿上本以為是小傷不礙事,可不知道是不是傷了根本,這么多天過去,她還是那樣,連以前的一半力氣都恢復(fù)不到。
“無事。”李元豐抱著她,吻了吻她的臉,“我去找太醫(yī)院,找全天下的大夫來醫(yī)好你,你要是還想練武,我會盡一切力量讓你恢復(fù)成以前那樣。如果真的醫(yī)不好,無事,我護(hù)著你,我護(hù)著你。”他的聲音很輕,燕茜聽得眼淚又不自覺地下來,她抱緊了李元豐,手上還在發(fā)抖。
“你別擔(dān)憂,恢復(fù)是需要時日的。你會好的。”李元豐看著她的眼睛,“我保證,你會好的。”
李元豐也真的做到了,他廣招郎中大夫來治皇后,何種奇異的方子都試過,也不知道是哪個方子起了作用,不過三月,燕茜的身體真的開始好轉(zhuǎn),接下來好轉(zhuǎn)得特別明顯,她手上能使出的力氣也越來越大,到了半年后,她就能上馬騎射,一如她當(dāng)年那樣颯爽。
這日在圍場,燕茜騎著馬,就看到了李元豐。她自打又能上馬后,就成天呆在圍場,一點(diǎn)都不想回去,幾乎是想把這半年沒騎馬的份都補(bǔ)回來。
“皇上”燕茜笑嘻嘻地把他拉上來,李元豐也笑著拉上她的手,坐到她身后,兩人共乘一騎。
李元豐坐在她身后,他雙手抱著燕茜的腰,在她耳邊問道,“皇后幾日不回宮,讓朕獨(dú)守空房,嗯”
燕茜紅著耳朵,“我才剛好呢好不容易又能騎馬了,讓我過把癮嘛。”她轉(zhuǎn)頭親了親李元豐的臉,“再讓我玩幾天。”
李元豐嘆了口氣,默認(rèn)了她的話。
路尹尹收拾東西的時候,收拾到了一些她都放得忘記了的錦囊,帕子之類的。那都是之前那些姑娘們送給晉喻的,路尹尹看過了這些東西后,便也給晉喻寫了個日思夜想的小紙條。可她看著這么一大堆禮物,她嘆了口氣。
這時候晉喻剛好進(jìn)來,她看著路尹尹正插著腰一副無奈的樣子,他上來就揉了揉路尹尹的臉,“媳婦兒,長胖了點(diǎn)兒啊,挺好看的。”
路尹尹的氣色越來越好,還長了點(diǎn)肉,晉喻看著就高興。
“你可知道這些是什么東西”路尹尹指了指那一堆錦囊帕子之類的姑娘物件。晉喻是真不知道,他一臉迷茫,搖了搖頭,滿臉不解。
“這都是你未成親的時候,那些姑娘小姐們給你送的東西。”路尹尹說這話的時候,倒也不是特別生氣,就是晉喻看她的表情,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對勁。
“我不知道,沒收。”晉喻趕緊表明態(tài)度。
路尹尹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是秀秀收著給我看的。”
“媳婦兒,我對她們真的不知道,我不認(rèn)識”
路尹尹看看他,眼睛瞇著,嘴巴撅著,臉上那點(diǎn)肉這時候襯得她這副表情特別可愛。
“好了好媳婦兒,別吃醋。”晉喻親了她一口,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紙條,說到,“你給我的東西可是一直留著,看看。”
路尹尹臉上一紅,說道,“誰吃醋了,你別嘚瑟”
晉喻趕緊抱住她,“我的好媳婦兒,你可別跳趙之說你有一個月的身孕你忘了。”
路尹尹和晉喻成親之后肚子一直沒消息,她是因?yàn)樯眢w太差,不過半年之后,她身體可算開始有起色,臉色也變得紅潤許多。晉喻看著就開心,見著她就想捏捏她的臉。
后來在兩人的不斷努力下,路尹尹懷上了。她的肚子這么久沒有消息,侯府也沒有人催過,侯夫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讓她好好養(yǎng)著身體,不要再生病。
“媳婦兒,別看那些別人送的東西了,你有這空你還不如想想咱兒子叫什么。”晉喻抱了抱她,特高興,“我想了好多名字,我說給你聽呀。”
“你呀,那要是個女兒呢”
“女兒的名字我也想了好多”晉喻來勁了,“要是個女兒的話,一定和你長得一樣好看”
晉喻抱著她說了好多,最后頓了頓,突然撒嬌,“媳婦兒,媳婦兒。”
路尹尹笑著說,“你怎么最近總是這樣,喊著我,卻又不說話。”
“因?yàn)橄胝f的太多了,又不知道從哪兒說起。我就想喊喊你,喊喊你我就開心了。”晉喻看著她,盯了好一會兒,臉上都是笑意。他這幅樣子,可愛得不得了,哪里像是一個要當(dāng)?shù)娜恕?
“晉喻,晉喻。”路尹尹也學(xué)著他。她每喊一次,晉喻就應(yīng)她一聲。
“別搭理我,我就想喊你的名字,搭理我多累。”路尹尹說。
“我想發(fā)搭理你。”晉喻揉著她的臉,“因?yàn)槲乙仓滥憬形业臅r候,在說喜歡我。”
路尹尹羞紅了臉,看了他好久,又喊了一句,“晉喻”
“誒。”
“晉喻。”
“誒。”
“晉喻。”
“嗯”
“晉喻。”
“好了,我在這兒。無論你叫多少次,我都在。”
“當(dāng)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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