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正確的方向,總算是開了一個好頭。但是,這也不意味著你就可以一日千里了。
田二丫想明白之后的第三天,王氏,張氏正忙著縫制棉衣。李氏的肚子大了不方面,田老三的棉衣就得董婆子幫著縫制了。農(nóng)家的男人,穿衣不講究繡花什么的,針腳細密緊實就夠了。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董婆子畢竟是年紀大了些,縫了一會兒,就覺得眼睛有些干澀了。小小的縫衣針,看著也變得模糊了起來。想起了師婆子說要寬慰金婆子的那些話,就放下衣服準備去隔壁。
這兩天啊,田二丫心里急的啊,就像是貓咪抓了心一般。想到應該怎么去幫著柱子了,可是自己卻不能夠出門。想搭著董婆子順風車吧,家里的女人們這兩天正趕著制棉衣,董婆子連門都沒有出。如今終于見董婆子放下了手中的活,這,莫非是機會來到了?
董婆子剛走出屋門,田二丫就變身成個小尾巴給追了上去。
“奶奶,你這是要去那里呀?”恩,給她一個燦爛的笑臉。
“二丫你怎么給出來了?我去隔壁你金奶奶家。”大孫女雖然懂事,但是也未免太穩(wěn)重了些。這還是第一個跟自己主動示好的孫女呢!董婆子心中暗暗的想。自己的大女兒小時候都不如這個小丫頭來的活潑。
“我也想去金奶奶家。我上次約好了要找四妮去玩呢。”嘟起小嘴巴,做個委屈的樣子。
小尾巴就這樣,順利的跟到了隔壁的金婆子家。
金婆子雖然下了床,可是到底身體還是虛耗了。兩個媳婦都去給大孫女準備著嫁妝,她只一個人呆在堂屋里。諾,不對!還有一個偷吃的小柱子。她偷偷的給柱子留下了一塊黑餅子。
兩天不見,這個金婆子的臉色也并沒有好太多。看來啊,柱子的事,還是沉沉的壓在了她的心頭上。看到董婆子來了,金婆子臉上也難得的洋溢起了笑容。兩個孩子就被趕了出去了。
“二丫啊,你去找四妮去玩吧。”董婆子想單獨的勸勸金婆子。
“柱子啊。你也出去玩去吧。”恩,不能讓家里人看到自己偷偷地補貼他。
這不是恰巧順了田二丫的心,如了田二丫的意?剛剛走出堂屋門,田二丫就拉著柱子走到了院子后。越過豬圈跟驢棚,走到了角落里那個荒涼的的茅草房。
屋頂?shù)拿┎荩€是有的厚有的薄,陽光打下來,在墻壁上,在地面上,出現(xiàn)了斑駁的影子。那石灰粉刷的墻壁,還是黑一塊,白一塊。一塊塊剝落的石灰印,顯示著它曾經(jīng)流逝的年華。
墻角開了縫隙處,那根小草,還在頑強的成長著!風一吹來的時候,他還在風中晃啊晃的。雖然不是三春景,此處爭鳴勝三春。不知如何,田二丫心中忽然浮現(xiàn)了這么一句話。如此渺小的野草尚且為著生命而艱苦不熄的奮斗著,我又怎么能夠輕易的放棄了柱子呢?
這一次,田二丫決定換個角度開始矯正的工作。這一次,從溝通跟交流開始,讓他自己看到自己的問題。讓他自己懂得自己的問題。只有懂得,才能明了。只有明了,才能解決。進而讓他自己也可以努力的去訓練,去康復。
“二丫,你這次不要打我了。”從見面,到被拉到后院來。柱子才終于講出了這句話。還是模糊的用詞,含糊的語氣。也許是才從金婆子的屋里剛出來,這次柱子臉上并沒有淚水鼻涕的痕跡。整個人看起來干凈清爽多了。只是眼睛,還是看起來有些呆滯的目光。
柱子變得呆滯了,成了金婆子全家心口的一道疤。柱子一開口,就是拉開了那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對于他,全家人都給有意無意的回避了。在這種冷漠的、被回避的環(huán)境里,柱子缺乏交流,認識不到自己的問題。病情,一日一日的加重了。有些問題,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回避,不能夠解決任何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