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田家呢,師婆子就看到遠(yuǎn)遠(yuǎn)的有幾個人進了田家的大門。原來那些火光是在找孩子的啊。“可是孩子明明跑到了村子北,他們怎么去了村子西?”
師婆子帶著孩子走到了大門口,第一個看到他們的是田大伯家的大虎子。“二丫回來了。”像是一聲炸雷響。
正在屋里哭的張氏立刻就出來了。院子里的火盆火焰跳躍著,門口站著三個人。那婆子身后的女孩,分明就是自己的女兒田二丫。張氏立刻撲了過來抱著女兒大聲的哭起來:“你這是跑到哪兒去了!”一邊哭,一邊對著田二丫的屁股就打了一巴掌。
這一天,田二丫又是擔(dān)驚又是受怕的,終于到了家,結(jié)果等著自己的就是一巴掌。真是有著無限的委屈。上一輩子也不曾有過這待遇啊。不禁又想起了前世的父母跟弟弟,自己也曾是被捧在手心的嬌滴滴的寶貝兒啊。又想到穿越來的這一年,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賠錢貨。”睜開眼的兩句話還是“賠錢貨”。在這個家里,缺衣少穿的。自己為什么要穿越來這里?真是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委屈。
董婆子剛走出堂屋就看到了這一出,頓時頭就氣大了。“老二家的,且助手。大家都在呢。”董婆子就對著田老二:“快點把你媳婦女兒帶進屋。”然后就上前去謝師婆子,順便問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時候金家的媳婦也聞聲趕到了,也是抱著兒子不住的哭。
孩子到家了,時間也就到了子時了。董婆子讓田老大去送師婆子,師婆子給拒了。幫忙找人的男人們各自回家了。田家,金家的人也終于準(zhǔn)備歇下了。
堂屋里,田老栓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董婆子也跟著吵醒了。黑暗里,“當(dāng)家的,可是有什么事?”田老栓沉默了半晌:“以后家里中午加一頓把。”董婆子立刻就坐了起來:“又不是農(nóng)忙時,怎么就要吃三頓?”又是一段長久的沉默:“兩頓吃補飽。大人沒事,小孩受不了。”從柱子嘴巴里,他們已經(jīng)知道他們走丟的原因了。
董婆子生氣的道:“都是那張氏沒教好。小小的年紀(jì)眼皮子淺。一口饅頭就給哄走了。”田老栓嘆了一口氣:“兩歲的孩子知道什么好跟歹?這都是餓鬧得。我們年輕的時候家里也是開過三頓飯的。””董婆子也跟著嘆了一口氣:“那就加頓吧。不過糧食還夠嘛?今天又白白的耗費了這么多。”說著,就又開始心疼了。田老栓支起了胳膊,側(cè)著身子說:“中午煮點粥就成。早上省一口,晚上省一口,中午鍋里多添點水。差不離就夠了。”
“你這早都想好了,還問我來做啥?”“你不是家里當(dāng)家的嘛?”“才不愿做你的當(dāng)家人。”“不愿意不是也做了這么多年?”兩個人也慢慢的睡著了。
田二丫被帶回屋里后,開始還嚎了兩聲。后來越想越委屈,就只是低聲的抽噎,哄都哄不好。張氏沒柰何,就抱著她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本來那三分的火氣,早就被淚水澆滅了。看到女兒這么的委屈,張氏跟著也辛酸。跟著自己也開始流起了眼淚。
幫忙的鄰居們都走后,田家老二回到了屋里。女兒躺在床上已經(jīng)睡著了,睡夢里還一抽一抽的。眼角還在流著淚。張氏也趴在床上,也在默默地垂著淚。“二丫已經(jīng)回來了。你就別哭了。”田二郎道。張氏聽到丈夫的話,哭的反而更加大聲了。田二郎只是個木訥的種田漢,花言巧語的實在是不擅長。他也就只能輕輕地拍著張氏的背。
張氏越哭越傷心:“我是不是一個沒用的人?兒子生不出,女兒也看不住。”巨大的失敗感如同大海一般的淹沒了她。“要不你去再找個?就納個小妾!”張氏眼睛里面閃著光,仿佛是看到了希望,“我不是妒婦絕對會好好地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