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序的漸進,也沒能循多久;從長的計議,到底也沒有等多長。張氏回奶了,不管是主動亦或是被迫的,結果都一樣。田二丫完成了斷奶的大計。
天剛亮,田二丫就醒了過來。兩只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張氏看。張氏就只好給她穿好衣服,被上了背。走出房門,天才蒙蒙亮。啟明星還在東方的天空中發(fā)著最后的光華,月亮悄沒生息的掛天邊。黃狗還沒開始叫,公雞還在打著盹。往遠處看一眼,霧蒙蒙的,只是一團一團的黑影子。張氏就開始了一天的勞動。沒多久,王氏張氏也起了床,妯娌三個人各行其是,這小院子開始慢慢的有了生氣。
李氏先是打開了雞籠,公雞第一個打頭陣,昂首挺胸的像個大將軍,它身后,跟著的是幾個小母雞。田二丫像是狼一樣,眼睛立刻冒紅光,嘴巴里流起了口水,“清燉雞,三杯雞,椒麻雞,大盤雞、、、”兩只手不自覺的往前抓。張氏感覺到了后背的動靜,就拍了拍女兒,又轉了轉背。正好擋住了那兩道熾熱的光。然后就從廚房里拿出兩把做晚量出來的麥麩皮,混著切碎的青草伴在一起拿去喂雞食。
張氏喂過了雞,拿出鍘刀開始鍘刀薯干。這是陳年省下來的番薯干,已經開始發(fā)霉了,正好拿來煮豬食。趴在娘親背上的田二丫像是一個小泥鰍,左翻翻,又滾滾,一刻也不肯的安生。被耽擱的張氏就只能停下手中的活,放了她下來。雙腳剛剛的粘到了地,餓極了的田二丫抓起一把薯干就往嘴里放!
把剁好的番薯干混著麥麩放在了一個罐子里,加上水,打著了火。水開了再煮上半刻鐘,豬食就算煮好了。豬食放涼了之后,張氏端著豬食,背著田二丫就到了豬圈。一聞到豬食的味道,豬圈里就響起來了“哼哼”聲。這是一頭黑色的小肥豬。矮矮的身軀,肚子沉甸甸的,橫著長,一身的膘。年后抱來的小豬仔,養(yǎng)了這大半年如今倒是有了百來斤。透過娘親的脖頸,田二丫的眼睛變成了一只小豹子。張了張嘴巴,仿佛就長出了鋒利的犬齒;咬咬牙,恨不得立刻在那豬的身上撕扯下一塊肉。
終于到了開飯的時間。王氏將公婆的食物送到了堂屋。廚房里的田二丫再也忍不住,咬一口餅子,喝一口粥。隨著食物慢慢的下了肚,整個人都舒服了。肚子里暖洋洋的,打一個懶腰,整個人慵懶的就像是一只貓。
日頭剛剛過了午,田二丫就一會兒抬頭看一下天。粗糧不頂飽,這才一個多時辰,肚子就開始擂起了鼓。田家沒午餐,吃了朝食就只能等晚飯。
田大丫帶著小石頭、小石塊、田二丫四個人在院子里玩。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天,時間感覺是度日如度年。肚子里的饑餓也是一波接一波,開始只是覺得空,接著是覺得開始酸,跟著覺得開始木,最后覺得開始燒。實在是忍不了了,下意識的田二丫就跑回了屋。張氏正在屋子里做針線,正準備問一句,女兒就又一陣風的跑了去。去廚房喝了兩大口的涼開水,總算是壓下了肚子里的那股子燥。
路過大伯房間的門口,小石塊正抱著王氏在吃奶。田二丫不受控制的,直挺挺的就走了進去。直勾勾的盯著王氏的胸口看。“你也吃兩口?”“咕咚咕咚”的兩口下了肚,總算是墊了一下底。接著就是理智回爐了,緊隨而來的就是羞恥感,臉變成了紅草莓:“謝謝嬢嬢了。”這一天總算是可以撐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