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從林靜之辦公室出來,簡風是個心思細密、大智大勇的商人,從之前與他的對弈來看,不單單是她自己,就是加上陳雄偉和林靜之,也沒在他那贏過一局,她又有什么辦法能說服他放棄百分之十的股份?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山荷?”
略略一僵,從思考中脫離出來,她茫然回頭,竟然是溫然。
有些日子沒見了,他身著米色襯衫,黑色西褲,往日他穿休閑風格比較多,難得見到像這樣規(guī)規(guī)整整的裝扮。他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一些,精神倒還算不錯,還是滿面陽光的樣子。
溫然三兩步就走到了她面前,目光爍爍,微微上翹的嘴角帶著幾分嚴肅:“山荷,我聽說你訂婚了?”
心里突地一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直視于他:“溫然,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所以我現(xiàn)在不會對你解釋,但是……我接下來會用行動來告訴你,我之前對你說的話,是出于我的真心,而不是出于對你的敷衍。”
溫然一愣,本來已經(jīng)是塵埃落定,可她一句話又讓他心里漫起了紛紛揚揚的灰塵。
紀山荷稍稍低了頭,輕聲道:“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愛上別人了,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不等他回答,她便從他身邊飛速逃開,溫然怔怔地看著她背影,一時竟分不清心中的情緒是安慰還是悲哀。
她急匆匆地回到簡豐建筑,見總裁辦大門緊閉,才想起今天簡風去了他自己的建筑所那邊,而她晚上又約了華思年吃飯,與簡風談股份的事情,怎么也得明天了。
回到自己辦公室,吁出一口氣,那就暫時別想那么多了,放空一下吧。
華思年在國外呆太久,西餐肯定是吃膩了的,紀山荷作為東道主便把晚餐選在了一家粵菜館,她和華思年都是南方人,沒有什么比家鄉(xiāng)菜更爽口的了。
她特意去得早,剛剛點完菜,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山荷!”
抬眼一看,正是華思年。他穿著一件藏青色t恤,黑色休閑褲,眉清目朗,不笑的時候略帶著一絲冷峻,可他現(xiàn)在的皮膚略黑,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便透著一股極其濃郁的美式開朗。
上一次見面似乎還在三年前?
華思年張開雙臂,哈哈一笑:“這么久沒見,是不是得給個擁抱?”
紀山荷走前幾步,毫不吝嗇地與他抱了幾秒,松開來:“你這人也真是,都來煙海市幾個星期了,現(xiàn)在才對我說。”
華思年道:“你還嫌我慢?你可是我聯(lián)系的第一個老同學。”
兩人落了座,服務(wù)員將菜端了上來,紀山荷指了指菜品,笑瞇瞇看向他:“這家的白切雞你一定會喜歡。”
華思年聞言忙夾了一口送去嘴里,慢慢品味了一下,眼睛一亮:“真的不錯!特別像以前……”
紀山荷接過話:“學校正門口那一家?哈哈,我覺得老板娘做得更好吃,男老板嘛,性格太急,白切雞做起來總是差那么一點意思。”
“可不是,我們吃得次數(shù)多了,一吃就知道是老板娘做的,還是男老板做的。”華思年又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將一個小禮品袋遞給她:“給你的小禮物,快看看喜不喜歡,這可是限量版,我跑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的。”
紀山荷打開來,見是玫紅色的包裝盒里裝著一個美人魚的芭比娃娃。她從小到大都特別喜歡芭比娃娃,每次考試成績不錯,爸媽就給她買一個芭比,這種習慣一直持續(xù)到高中,有一次期中考試,華思年的成績超過她太多,看到成績單的那一瞬間,她眼淚就掉了下來,華思年被嚇到:“不就一次期中考嘛,哭什么啊?”
她把怒氣全都撒在他身上:“都怪你考這么好,我爸爸不會給買芭比了。”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華思年實在很冤枉。不過從此他就記住了她喜歡芭比,還有,超過她一點點可以,千萬不能超太多。
紀山荷“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喜歡好可愛!可你還當我高中生?”
華思年打趣道:“哦,現(xiàn)在不是高中生,而是副總裁?我應(yīng)該叫你紀總?”
“哎哎,說什么呢!”她連連擺手:“我哪是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副總裁,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吉祥物而已。”
華思年微微停頓了一會兒,又展示出一個輕松隨意的笑容:“哦,最近怎么樣?交男朋友了嗎?”
紀山荷也是一怔,笑得像他一樣自然:“哈哈,還沒來及和你說,我已經(jīng)訂婚了。”
這是一個晴天霹靂。心中劇震,他臉上的笑容卻是不減絲毫:“哦,是嗎?是哪位幸運兒能得到山荷大美女的垂青?”
她微微嘆口氣,笑起來有些訕訕:“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發(fā)短信問你,為什么一個有了女朋友的人,還要說喜歡我,嗯……就是他。”
當初她在國內(nèi)的半夜時間特意發(fā)短信問他,他就覺得此事并不簡單,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她就定了婚,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