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雄偉沒說話。林靜之問道:“小卉啊,別緊張,金光大廈出了事,按照慣例我們也得問問你,金光大廈的外墻材質是你負責的?是找的什么廠家?”
陳小卉看了陳雄偉一眼,說道:“是我負責的,當時我也給紀總說了這事兒,紀總確認后,我才采購的。”
林靜之看向紀山荷,紀山荷說道:“小卉,是你說這些陳總都審核過了,讓我走個程序就行。”
話已至此,不需要再挑明了。林靜之說道:“陳總,我看這事兒大家都有責任,也不能全怪紀山荷一個人,給她一個嚴重處分就行啦。至于小卉嘛,你為了她的職業(yè)前途想想,也應該丟個處分出去,你就算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樣子還是要做的。不然別人都會說,小卉是因為有個當總經理的叔叔,才免受懲罰,這對你也是一種不好的影響,別因小失大啊。”
林靜之饒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就是要保住紀山荷,陳雄偉心知肚明,可她有理有據(jù),無從反駁。他平了平氣,說道:“你也說是要做樣子了,一個是我侄女,一個是你的得意門生,咱倆就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別人怎么看?依我看,山荷還是先降職調去南方,等這陣風頭過去再說,到時候再找個機會回來也不困難。”
紀山荷咬著牙沒吭聲。
陳雄偉又說道:“哦,走之前還得去趟簡風建筑事務所給他們一個交代,他們可是推了好幾個大單來做‘文科建筑’,現(xiàn)在項目黃了,我們那點違約金對他來說真是九牛一毛了!”他特意說上簡風事務所的事,意在表明,無論對內還是對外,紀山荷降職回南方必不可少。
想到簡風,那種無力回天的絕望又似海嘯般涌來,瞬間淹沒她的頭頂。什么夢想、作品、共鳴,全化為泡影,命運真是太調皮,如果早知道這么快就會失去,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得到!
林靜之嘆了口氣,說:“現(xiàn)在外界傳言,接手‘文科建筑’項目的應該是豪盛集團了。”
陳雄偉說:“這還用說?傻子都能猜到是豪盛了。這么多年,我們太豐也就豪盛一個對手。”
林靜之猶豫幾秒,說:“這可能不是巧合。我聽到消息,金光大廈的電線板被換成舊的了,這進一步加快了液晶外墻的損壞。”
陳雄偉與紀山荷同時一驚,陳雄偉說:“豪盛干的?”
林靜之說道:“就是沒有證據(jù)。”
陳雄偉又是一頓火,拍了拍桌子,說:“現(xiàn)在說有什么用?擺明被人弄了一局,吃了一記悶棍。”
林靜之說:“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防不勝防,就算這次躲過去了,保不定下次又出個更嚴重的事故。所以說,陳總啊,山荷和小卉也算有些無辜,給山荷的處罰是不是太嚴重了?”
陳雄偉說:“你也說大家都看著呢,不止我們公司內部盯著這事,簡風那邊也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先就這么辦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林靜之又說:“規(guī)劃局是認可簡風的方案的,簡風那邊實地勘察和可行性報告也已經完成了,所以這次很有可能是只換業(yè)主,不換設計單位。”
紀山荷燃起一線希望,說:“那就是簡風事務所不會有損失了?”
林靜之說:“怎么可能沒損失?雖然大家都猜是豪盛,但只要“文科建筑”中標通知沒發(fā)布,就僅僅只是猜測而已 ,照這么拖延下去,簡風專門給這個項目預留的時間和推掉的大單都是慘重的損失。”
陳雄偉不耐煩的擺擺手,說:“山荷你明天登門道歉,道完歉后早點收拾包袱回南方去,踏踏實實從基層做起,可別耍什么脾氣。”
林靜之安慰她道:“別著急,我還這里呢。”
紀山荷心灰意冷,不敢反對,麻木的接受了陳雄偉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