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舟捂住了腦袋,努力擺脫雜象,沒想到汲取異域畫技的后遺癥居然如影隨形,甩都甩不掉
雖然不明白頭頂綠光代表什么,心中卻涌出無名之火。
“徒兒”墨雪濤扶住他。手中折扇一展,一縷白煙綻出,在扇面繚繞,要往顧青舟的口鼻里面鉆,催他入眠。
這是墨雪濤外出采風時,遇見的瞌睡迷瘴,因為有趣,被他收入畫中,專門對付查夜時不睡覺的學(xué)生。
萬物皆可入畫,又可隨心收放。這是修為晉升到畫君,才能擁有的能力。
顧青舟見識過這白煙的厲害,脖子往后一縮,避開臉道“師父別我不想睡我已經(jīng)睡了很久,睡得都頭痛了。”
“你頭痛是因為額頭上有傷,養(yǎng)傷需要多休息。”
“師父,我已經(jīng)沒事了真的”
有了顧青舟的保證,墨雪濤依舊仔細打量了好一會,見對方面色漸漸舒展,才收起扇子。
“是為師思慮不周,不該折騰你一個傷患,你要證明什么,也得先把傷養(yǎng)好了才是。來,喝藥了。”
墨雪濤手里憑空出現(xiàn)了一碗熱騰騰的藥,對自己這項從無到有的本領(lǐng),卻是習以為常。湯匙在碗里攪了攪,就喂到顧青舟嘴邊。
大郎,該喝藥了jg
顧青舟已經(jīng)能做到不動聲色將腦中異象一股腦丟出天外。他張嘴將苦澀的湯藥一口口喝下去,等到師父手里的空碗消失,才長舒一口氣,真苦
被師父當成小孩子照顧了,可惜喂完藥沒給糖,顧青舟哭笑不得。他家?guī)煾钙鋵嶐B(yǎng)尊處優(yōu),根本不會照顧人,難為對方了。
盯著藥碗消失的地方,顧青舟羨慕道“師父,我何時才能學(xué)會這招畫中乾坤”
“等你成為畫君的時候。”墨雪濤微笑,指了指自己胸前佩戴的一枚竹子徽章道,“你現(xiàn)在還學(xué)不了畫中乾坤,不過你可以先擁有這個。”
“胸有成竹。”顧青舟驚喜道。
墨雪濤點頭“你已經(jīng)是畫師,有資格佩戴胸有成竹,不必羨慕我。等你傷好一點,師父就為你去畫盟申領(lǐng)。”
胸有成竹,本是形容作畫的一種境界。畫竹子時,心中已經(jīng)有了竹子的形象。現(xiàn)在卻因為這枚徽章的出現(xiàn),演變成一種畫師的榮譽。
只有成為畫師才能佩戴并且使用它。類似須彌芥子空間,能儲存物品。做成竹子形的徽章,以竹節(jié)和竹葉數(shù)量,來區(qū)分境界。
境界越高,須彌空間越大,徽章的材質(zhì)和精美程度也會有變化。
畫師才是人上人,從這枚小小的徽章就可見一斑。
同樣是出游采風,畫徒背著竹笈,用來裝筆墨紙硯。而成為畫師,只需佩戴一枚“胸有成竹”徽章,就可以空手出門了。
不過依靠徽章終究是外力,畫中乾坤才是真本領(lǐng)。
總有一天,他也要成為畫君,擁有像師父一樣的能力這么一想,顧青舟內(nèi)心頓時充滿斗志。
他剛成為畫師,處于被畫道認可的最底層。在繪畫這條路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畫君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一人可敵萬軍,讓人向往。
是大部分人眼中,成為畫師已經(jīng)是一輩子的追求,包括曾經(jīng)的自己。現(xiàn)在站的高度不一樣,眼界自然也不同了。
師父喂完藥,囑咐他把粥喝了,又留下一盒治療外傷的玉肌膏,就匆匆離開了。
非常時期,畫院進入最高戒備狀態(tài),連那縷白煙,師父也有兩天查夜時沒對不睡覺的學(xué)生用了。
摘心手是誰,目前還沒有線索,甚至此人是否留在畫院中都不可知。但既然朱雀與青云兩所畫院相繼出事,院方分析摘心手還會繼續(xù)作案。
顧青舟獨自一個人待在房中靜養(yǎng),翻來覆去,突然就看到枕頭邊壓著一張小紙條。他打開一看,是一只畫技粗陋的小鳥,畫的真丑。
等等,有點眼熟這么丑的鳥,是他畫的。
一想到這點,顧青舟頓時感到自己傷勢越發(fā)嚴重了。不過這圖仔細看看,似乎有種玄妙的感覺,因為只用了一根線條作畫嗎
顧青舟回憶作畫時的狀態(tài),不能深思,一想就頭暈。他知道是自己境界不夠,強行去領(lǐng)悟只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