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說沈適剛那會兒看見她的時候還是生著氣的話,那么現(xiàn)在真的是一點氣都給她磨沒了。他看著跟前已經(jīng)躺倒在沙發(fā)上的女孩子,忽然就給笑了出來。
他彎腰用手撥了撥她懷里的長號,好像還真的在想這玩意兒有什么好吹的。再抬眼去看陳迦南,倒真不怕他對她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俯下身去看看她。
老宅的電話這會兒過來了,沈適由著鈴聲響了又響。他偏頭看了一眼這昏暗的地方,忽然有點累了.回去的路上他在車里閉上眼睡了會兒,這一睡也是迷迷糊糊的。
隱約聽見老張說:“沈先生,到了。”
沈適揉了揉眉心,瞥了一眼窗外的紅瓦白墻。
“再溜一圈。”他淡淡道。
十來分鐘過了,車子又回到原地。
還沒走近宅子里就聽見一陣女人的笑聲,是萍姨先叫了聲沈先生。客廳里的女人們都轉(zhuǎn)了過來,嘴角的笑意都還未收攏。
沈適抬頭瞧了一眼,別開視線叫了聲奶奶。
“我還以為你泡在外頭舍不得回來了。”老太太在沙發(fā)上坐著,“知道小瑾等了多久嗎?”
“奶奶你別兇他。”周瑾的目光一直看著沈適,“男人在外頭跑飯局不是難免的嗎。”
沈適連頭都沒抬,在柜臺上拿了瓶酒。
“別為他說話。”老太太哼了一聲,“哪天把我氣死是他福氣。”
周瑾握著老太太的手:“奶奶。”
沈適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開了瓶酒,抬眼看向周瑾,三分客氣道:“來一杯?”
“我不喝酒。”周瑾溫婉一笑。
“萍姨。”沈適收回視線,“換個大杯。”
老太太指著沈適氣的都不想說話,沒一會兒周瑾兩句就給哄開心了。沈適喝了口酒,看了眼時間也不過十點多。
“我去外頭抽個煙。”沈適說,“您有事叫我。”
他在庭院里坐了會兒,就是他自個兒也沒想到會這么悠閑的坐在這抽煙。這宅子有一百來年的歷史了,有一天也該蕭條了。
那晚的后來,沈適送了周瑾回去。
一上車沈適就閉上眼,周瑾問了幾個問題他也只是“嗯”了一聲,好像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周瑾也不說了。
將人送到沈適就走了,吩咐老張:“走二環(huán)。”
“老太太還等著您回去呢。”老張說,“這……”
沈適已經(jīng)合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二環(huán)有幾個江坤的場子,他在那玩了個通宵,四五點才回了酒店房間睡覺。
他沖了個涼水澡,靠在床頭玩手機。
一時有些無聊,從手機里找到了唯一一款游戲。游戲其實很簡單,完全不需要動腦子,他卻總是輸?shù)簦媪藥钻P(guān)就扔到一邊。
那個時間陳迦南也是剛醒,頭疼的緩了很久。她坐在酒店大床上很努力的在拼湊喝醉前的那些細節(jié),慢慢的平靜下來下床洗澡出門。
演出還算順利,回到學校已經(jīng)下午。
陳母傍晚打電話過來問她最近和周然處的怎么樣,陳迦南支支吾吾和母親打太極,聽到那頭外婆在喊你那個老師……
“別聽你外婆的。”陳母將手機拿到一邊,“周然是個好孩子,你可別傷害人家。”
“這種事情又不是我說了算。”陳迦南說。
“日久生情。”陳母嘆了口氣,“別折騰自己了。”
陳迦南沉默了一會兒說:“要不月底我回來一趟?”
“有那時間和周然多待會兒。”陳母說,“別瞎整就行。”
那個“行”字還沒說完,手機便被外婆搶了去。老太太好像還特意跑了十幾步,小喘著氣對她說別聽陳薈蓮的。
陳迦南笑:“那聽你的?”
“不聽我的聽誰的。”外婆自在的吐了口氣,緩過來后聲音低了下來,用很正常的口音道,“別怪她催你,她就是怕等不……”
“我知道。”陳迦南連忙截了話,“媽心情還好吧?”
“最近做夢比較多。”外婆說,“氣色還行。”
陳迦南“嗯”了一聲,說外婆你也少抽點煙。老太太裝模作樣的說知道了,還沒等她嘮叨就把電話給掛了。
她哭笑不得的看著手機,拿了書包去實驗室。
柏知遠好像知道她會來似的,已經(jīng)等在那了。陳迦南也有些驚訝,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傻愣愣的看著這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柏老師。”陳迦南說,“您怎么在這兒?”
他還在看電腦:“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