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笑著說:“是的。那邊的人做菜都是用這么大的盤子。”比劃給娃娃看。
娃娃驚得張大嘴, “比姥姥家的還大。都做什么吃?”
“小雞燉蘑菇,豬肉燉粉條, 還有殺豬菜。”多年沒吃過殺豬菜, 小寒說著忍不住咽口口水, 對立夏說, “咱們二十六七再回來, 還能趕上村里的殺豬菜。”
夏民主瞧見小寒吞口水,不禁笑道, “你想吃,多的是人愿意殺給你吃。”
“為什么啊?”娃娃搬著板凳坐在他爺爺身邊, 聽長輩們聊天。
夏民主:“你姥姥村里的人一開始來這邊工作,就是住在你媽媽房子里,你媽每個月只要他們一塊錢, 你姥爺村里的人都特別感激她。”
“住她房子里?”夏明珠不解, “不是小虎租的房子?”
夏民主放下碗筷,道,“小寒用廣告費買的,離忠軍家不遠。”
“我想起來了。”夏明敏道, “我有一次在我家附近碰到小虎, 問小虎是不是找我,小虎說他表哥要來了,給他表哥租房子,是不是那時候買的?”
小寒微微點頭,“是的。”
“難怪娃娃出生時, 他們給娃娃買幾大包尿不濕。”聽他們一說,夏明佳也想起來了,“聽我媽說娃娃半年才用完。”
娃娃聽著稀奇,“還給我買過東西啊。”
“后來你滿周歲,他們又湊錢給你買幾套衣服。”小寒見都放下筷子,“不說他們,偉偉和你那個對象處的怎么樣?”
錢偉偉:“還行。”
娃娃跟著就問,“哥哥還不結(jié)婚?”
“關(guān)你什么事?”錢偉偉問。
娃娃:“你再不結(jié)婚就沒人要了。因為你都快三十了。”
“你才三十!”錢偉偉瞪著他說。
娃娃:“我九歲。等我三十,你就變成老大爺,更沒人要。”
“小舅,你這個兒子真得修理。”錢偉偉看著立夏認真道。
立夏笑著說,“你先說說娃娃哪句說錯了。”
錢偉偉說不出來,因為娃娃說的都是實話。
小寒見他這樣,“什么時候訂?”
“還早。”錢偉偉道,“你們別說我,說囡囡,囡囡也該找對象了。”
立夏嗤一聲,“囡囡才二十三。”不等他開口,就對小寒說,“別問他,他不結(jié)婚才好,省一筆禮金。”
“我又沒說不結(jié)婚。”錢偉偉不禁小聲嘀咕。
立夏看著他,挑了挑眉,所以呢?
“小艾姑以前談對象的時候,你們都勸她處個一兩年再結(jié)婚。我才跟人家處半年啊。”錢偉偉道。
立夏:“你們?nèi)绻恐芤娨淮危偬巸赡甓紱]用。你去她家,多去幾次就能看出她到底適不適合居家過日子。”
“真的?”錢偉偉不信。
立夏笑道:“人在家里最放松,缺點暴露出來,你不提醒她自己都不知道。不信問你舅媽,她是演員,比我懂。”
“你小舅說得對。”小寒道,“再說你和她結(jié)婚是兩家人的事,也得看看你丈母娘怎么樣,若是像妞妞的姥姥那樣,以后能折騰死你。”
夏明珠連連點頭,“對,你去看看。”
“我去見她爸媽,她也得見見我爸媽吧?”錢偉偉問。
立夏:“你先看看她爸媽的態(tài)度,再決定要不要把人帶回去。”
錢偉偉想一會兒,“趕明兒我問問她。”
錢偉偉談這個對象,確實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正因如此,才不希望他爸媽摻和。但他相信立夏不會害他,正月初十上午,就找個機會去他女朋友家里。
錢偉偉不喜歡他姥姥,就沒再他對象面前提過,經(jīng)常說他姥爺,他舅舅,女方家里知道他姥爺退休前是這邊的書記,他小舅在電視臺,舅媽是小寒,而錢偉偉的工作也不錯,以致于他對象的媽見到他,簡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把錢偉偉看得壓力很大,回到家就對著鏡子照,是不是變得跟他小舅一樣帥,不然怎么那么受歡迎。
錢偉偉自然沒變。沒過多久,他對象就給他打電話,她媽讓他去家里吃飯。錢偉偉掛上他對象的電話就打給立夏,問他舅他對象家什么情況。
立夏也不知道,因為他都不知道錢偉偉的對象的媽是黑是白,就讓錢偉偉問問他對象,她家是不是有事求夏民主。
錢偉偉沒好直接問,就對他對象說,你媽給我的感覺不大對。
親媽熱情過頭,在錢偉偉走后還讓自家閨女抓牢錢偉偉,錢偉偉的對象也沒反問,你為什么這樣想。老老實實跟他解釋,她媽說他學歷高,工作好,父母雙職工,家里有房有門面,親戚也厲害。
錢偉偉依然沒放心,因為韓高氏對立夏可不怎么客氣。他小舅是書記的親兒子,他只是一個退休老干部的外孫。
后來又去幾次,錢偉偉才徹底放心,也弄清楚他未來丈母娘挺好相處。娃娃迎來暑假,錢偉偉就和他對象訂婚了。
小虎在夏家跟錢偉偉說過,千萬不能把婚禮放在夏天。當時小寒也在,也說不能放在冬天。放在秋天,日子太趕,立夏出面和錢偉偉的未來丈母娘商量一下,婚事放在九八年五月底。
到九八年五月二十一,娃娃就十周歲了。父母長得高,九歲的娃娃比同齡人高小半頭,到明年只會更高,不好再當花童。
立夏從錢家回來,跟他爸說婚事定在明年,娃娃不能再當花童,娃娃別提多失望,心心念的小西裝沒了,娃娃都想哭。
小寒見他很難受,就跟他說,“等你開學,我就給你買套西裝,再買個小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