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沖夏民主抬抬下巴, “讓夏老跟你說。”
夏老嘆氣，“你怎么就這么會氣我啊。”不等他開口, 就對小寒說, “娃娃的奶奶去了。”
“娃娃的奶奶？”小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說出來才意識到是誰, “今天？”
立夏：“早上。她丈夫先去夏明珠家通知夏明珠, 夏明珠上班去了，他又去大嫂店里找大嫂, 大嫂打電話告訴爸的，問爸怎么辦。”
“該怎么辦怎么辦啊。”小寒不解, 這有什么好問的，“爸跟她離婚快三十年了，難不成還想讓她葬爸的墓地里。”
立夏：“他們不敢, 是問大嫂葬禮怎么辦。”
“他第一個妻子死的時候怎么辦的, 這次就怎么辦。”小寒想一下，“葬的那天咱們再過去。明珠和大哥他們，隨便他們什么時候去。”
樊春梅接道，“立夏也是這樣說的。”
“你跟明珠說, 讓他們買墓地, 以后還得續(xù)費，這可不是一筆小錢，他們家若是不想花這個錢，肯定會讓她葬在她丈夫墓地里。”小寒道。
立夏仔細(xì)想想，“還真有可能。”隨即就給田蓉打電話。
田蓉先后通知了立夏和夏明義, 就讓營業(yè)員看店，她坐公交車來找夏明仁。張淑華現(xiàn)在的丈夫的家離田蓉的店比較近，田蓉就讓夏明珠和夏明義去她店里商議。
立夏的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兄妹三人剛商議好，他們給張淑華買墓地。田蓉把立夏說的話告訴他們，夏明仁最先反對。
田蓉現(xiàn)在知道不用和夏明仁講道理，直接放立夏就行了，“咱們給她買墓地也行，買在哪兒？二叔和二嬸的墓地旁邊？二嬸肯定不同意。爸和爺爺奶奶那邊，咱們有錢也買不到。”
夏明仁也不想他媽孤零零一個人，就問夏明珠，“你怎么看？”
“聽他的吧。”這個“他”自然是指立夏。夏明珠道，“咱們吃過晌午飯就過去。”說著看向夏明義。
夏明義沒意見，“就按他說的辦。”
下午兩點多，兄妹三人到張淑華丈夫家里，夏明珠和他們談。張淑華的戶口還在他家戶口本上，就算不葬在她丈夫墓地里，按道理來說，他們家也得給張淑華弄一塊墓地。夏明珠主動提起死同穴，對方自然沒意見。
三天后，張淑華下葬，立夏和小寒帶著娃娃十點才過去，到張淑華丈夫家，夏明仁就抱著骨灰盒去墓地，因為必須趕在十二點之前下葬。
把張淑華安葬好，立夏就開車回來，到家才十二點半。樊春梅見他回來，想也沒想就問，“怎么這么快？”
“他去的晚。”夏民主道，“娃娃下午還去不去學(xué)校？”
娃娃：“不去！”
“誰說不去？”立夏看著他，“這院里的小孩都在學(xué)校里，沒人跟你玩，也沒有好看的電視節(jié)目，爺爺年齡大了，又不能陪你玩，我去上班，你媽去拍戲，你在家干什么？”
娃娃不知道，思考好一會兒，“睡覺。”
“懶蟲。”小寒捏捏他的小臉，“吃過飯爸爸媽媽送你去學(xué)校。”
娃娃仰頭看著他媽，“我不想去。”
“為什么？”小寒好奇地問。
娃娃一本正經(jīng)道：“我累了，想歇歇。”
“今天歇也行，周末在家寫作業(yè)。”小寒不等他開口，又說，“咱們這邊開一家肯德基，你爸本來還想周末帶你過去，看來這周沒機(jī)會了。”
娃娃癟癟嘴，瞪著小寒，“媽媽最壞。”
“你不壞，你是個乖娃娃，下午去學(xué)校好不好？”小寒笑著問。
娃娃看著她，“周末？”
“肯德基。”小寒道。
娃娃滿意了，抿嘴笑笑，“我餓了。”
“蒸的米飯，還沒炒菜。”樊春梅道，“立夏說晌午回來吃，我以為得一點左右才能回來。”
小陳：“我現(xiàn)在就去炒菜。”
天兒有點熱，小陳就炒一個青菜，一個茄子，一個韭菜雞蛋和一個青椒肉絲，半個小時做好，半個小時吃好，立夏就和小寒送娃娃去學(xué)校。
隨后立夏去上班，小寒開夏民主的車去拍戲。到劇組看到她以前的班主任，小寒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您怎么在這兒？”
“特意來找你。”導(dǎo)演道。
小寒不禁問：“找我？怎么不去我家？”
“你們鄰居說你們搬走了，我問搬哪兒去了，他們說干部大院。我到那邊，門衛(wèi)跟我說你拍戲去了。”田老師道，“我吃過晌午飯過來，導(dǎo)演說你下午會過來，就讓我在這邊等一會兒。”
小寒往四周看看，“去化妝間說，還是去我車?yán)铮俊?
“你車?yán)铩！碧锢蠋煹馈?
小寒：“那走吧。”到車上才問，“田老師找我什么事？”
“有沒有興趣回校當(dāng)老師？”田老師問，“三四年前校長就讓我找你，那時候你事業(yè)正紅火，我心想你肯定不愿意，就沒去找你。可是你拍完《楊玉環(huán)》，突然去演話劇，還演兩年多，我就知道自己錯了，所以就來問問你。”
小寒從未想過去當(dāng)老師，“校長讓您找我？”
“是的。我也不瞞你，校長想利用你的名氣多招幾個好苗子。”田老師道。
報考藝校的人很多，骨相好的卻少之又少。這個“骨”便是人們常說的“美人在骨不在皮”的“骨”。好苗子少，好幾個學(xué)院搶，以致于現(xiàn)在藝校招生都搞起宣傳片。小寒倒也能理解校長找她，“可是我正在拍戲。”
“不會耽誤你拍戲。”田老師道，“你愿意的話，把你的課挪到十一月和十二月份。”
小寒想想，“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