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其實當霍修遠只把許曼妍當作鶴立雞群的時候, 他開始慢慢沉迷于這段戀愛關(guān)系。
一開始,許曼妍總是在早上睜開眼的第一刻給他發(fā)消息,給他說今天吃了什么,問他這支口紅的顏色好不好看,發(fā)幾張裙子的照片讓他選。
慢慢的,霍修遠不再那么被動, 他開始主動地發(fā)一些消息。
比如,在許曼妍還沒有起床的時候, 他會轉(zhuǎn)發(fā)一條冷笑話給她。
然后小心翼翼地等著她的回復,害怕馬爾代夫的悲劇又一次上演。
又比如, 他會假裝很漫不經(jīng)心地問她止痛藥和感冒藥能不能同時吃。
總之, 他在慢慢習慣,也在慢慢探究。
探究對方是不是在玩弄他。
直到后來, 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給許曼妍發(fā)消息, 不論是早飯沒趕上, 還是老師又拖堂。
但這一切都限于隔著手機的時候。
每當許曼妍來找他, 站在他面前時,他又被自己打回原形,正經(jīng)得像個參加面試的學生。
許曼妍總愛挽他手。
纖細的手臂纏上來的那一刻, 霍修遠的血液總是極速往腦子上涌動。
但肢體還是很僵硬, 因為他總覺得這是夢。
反觀許曼妍, 這一切對她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他在學校的時候就發(fā)消息逗他,他休息的時候就去學校找他,拽著他去吃飯去逛街去逛電影。
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樂意, 反正許曼妍自己開心就好。
但許曼妍的心態(tài)在七月中旬的一天崩掉。
她跟一個攝影師姐妹一起去云南拍照,她當模特,免費的。
下飛機的第一時間,許曼妍就發(fā)了一條消息逗霍修遠。
但是他沒回。
許曼妍想,可能是在看書。
然而到了晚上十二點,對方還是沒回。
許曼妍一個電話打過去,沒人接。
她接連打了好幾個,直到對方關(guān)機。
許曼妍一下子直接炸了,給陸盼盼打電話過去,讓她問問顧祁霍修遠在干嘛。
但是陸盼盼說顧祁在金州試訓,很累,這會兒肯定已經(jīng)睡了。
許曼妍當然不好意思讓陸盼盼去打擾霍修遠。
第二天早上,許曼妍一睜開就打開手機,還是沒看到霍修遠的消息。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么想的,直接訂了機票,當天就飛了回去。
中午,她出現(xiàn)在教學樓門口。
這會兒允和大學已經(jīng)放暑假了,學校里沒幾個人。霍修遠暑假留下來跟著老師做項目,這個時間應該在老師的辦公室。
七月是一年中最熱的時間,許曼妍戴著夸張的墨鏡,幾乎遮了她半張臉。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出神。
真是見了鬼了,她居然會因為霍修遠沒回消息就像個抓小三的正室一樣沖了回來。
她可以對霍修遠死纏爛打,也可以想盡了辦法撩撥她,那都是她樂意。
她氣倪凱風套路他,氣霍修遠誤會她,后來逼著霍修遠見面后又覺得好玩。這一切好像都在玩笑中發(fā)生的,她隨時做好了等到霍修遠清醒的那一刻兩人就分道揚鑣。
可是現(xiàn)在這樣子這可不像她。
她從來都是若即若離,讓男人抓耳撓腮的那一個。
許曼妍決定回去。
剛跨出去兩步,身后傳來腳步聲,許曼妍立即回頭,看到的卻不是霍修遠。
許曼妍撩撩頭發(fā),假裝剛剛那只是不經(jīng)意的一個動作,然后再次往外面走。
“許曼妍”
霍修遠叫住她,“你怎么來了”
許曼妍暗嘆一聲。
怎么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這個時候出現(xiàn)。
“我不能來嗎”許曼妍摘下墨鏡,上前挽住霍修遠,“不能來看看我男朋友嗎”
霍修遠說:“你不是去云南了嗎”
“不好玩。”許曼妍說,“想死你了,迫不及待就回來了。”
霍修遠臉紅,邁步往前走。
許曼妍看他反應自然,心里對他為什么不回消息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還是問道:“你這幾天怎么不聯(lián)系我”
霍修遠從包里拿出手機:“昨天弄丟了,今天去失物招領(lǐng)處拿回來的。”
許曼妍輕輕地“哦”了一聲。
表面云淡風輕,內(nèi)心卻在暴走。
許曼妍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做的事情還像你自己嗎!
“那你怎么不跟我說一下”許曼妍又說,“萬一我找不到你,你就不怕我擔心嗎”
霍修遠突然停下腳步,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
“你、你會擔心”
許曼妍氣笑,丟開他的手就走。
霍修遠追上來,問道:“你生氣了。”
許曼妍不說話,霍修遠又問:“我說錯什么了”
許曼妍轉(zhuǎn)身捏他臉,“你把我當什么了我沒心沒肺嗎為什么不擔心你。”
說完,她一想,自己在霍修遠心里還真有可能是沒心沒肺。
霍修遠果然沒接話,只是說:“別生氣了。”
許曼妍自知理虧,嘴上卻也不饒人。
“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霍修遠:“……”
他彎腰,逼著眼睛,在許曼妍臉頰輕輕啄了一下。
操。
許曼妍感覺自己在逼良為娼似的。
自從許曼妍上次在家里說了句“這個人不誠實,我覺得不行”后,許爸爸許媽媽沒再過問倪凱風的事情。
許曼妍一下子有些不習慣。
以往的相親對象,就算許曼妍不喜歡,許爸爸許媽媽都會勸說一段時間:再相處相處吧,你總能發(fā)現(xiàn)他的閃光點的。
而這次,家里兩位只字不提。
許曼妍當然樂得輕松,巴不得爸媽忘了這回事兒。
然而這天回家,許爸爸又主動提了。
“你跟倪凱風還在來往嗎”
許曼妍說沒有。
其實倪凱風還是每天試圖聯(lián)系她,微信拉黑后就打電話,打電話不接就發(fā)短信,還有幾次專門來她家樓下等她。
不過許曼妍從來沒見過他,這大熱天的,他愿意等就等,反正許曼妍自己在家里吹著空調(diào)打著游戲,餓了吃泡面,完全可以不出門。
“沒來往就好。”許爸爸說,“他已經(jīng)被開除了。”
許曼妍從飯碗里抬頭:“嗯”
許爸爸不想多少,許曼妍就沒問。
但是飯后,許媽媽還是忍不住來跟許曼妍打報告。</p>
“你說的對,那個倪凱風真的不行。”許媽媽說,“上次你說了后,我跟你爸就留意著他,一下子牽出許多事情。上次他力挽狂瀾的那個單子,虧得大家還稱贊他,結(jié)果他談合同的時候以降低一個點的姿態(tài)吸引客戶,結(jié)果又悄悄壓低成本,這才把業(yè)績做上去。”
許曼妍嘖嘖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