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危急關(guān)頭,智商總會突然拔高,曹操便是此中佼佼者。
呵氣成霜的季節(jié),曹操凍得只打哆嗦,第二日,便想起一個法子——借用季節(jié)優(yōu)勢,用水連夜?jié)仓艘粋€極其高大的圍墻。
圍墻里面冷是冷了點,但總比被馬超的擲矛軍扔成刺猬強。
丁璇縱馬入冰城,曹操帶著所有的兒子與武將相迎。
丁璇掃了一眼,武將們少了幾個,還大多掛了彩,就連許褚這種能和呂布剛上二三十回合的人,胳膊都掛在脖子上。
單是看看,都叫人心驚膽顫。
丁璇有些不解。
來到營帳,喝完杯中茶后,丁璇問道“馬孟起這般厲害?軍中無人是他敵手?”
她當然知道歷史上的馬超有多厲害,出場既巔峰,殺得曹操望風而逃,最終實在打不過,不得不用反間計,離間了馬超和韓遂的關(guān)系,想讓韓遂殺了馬超。
韓遂帳下七八個武將,馬超沒有防備,孤身而來,這種情況下,馬超還能殺盡武將,順帶著砍了韓遂一條胳膊。
可韓遂到底是韓遂,三國時期二流末的武將,而曹操麾下的武將,有無限武力值接近超一流的典韋許褚,還有一流稍弱的徐晃張郃等人,再不濟,還有夏侯惇夏侯淵曹洪等人,這么多武將,總不能全不是馬超的敵手吧?
眾將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曹操面色微尬,郭嘉笑瞇瞇道“典韋將軍瞧了一眼,說不是對手沒去打,于禁將軍第一個上了,八九合便敗下陣來,之后張郃將軍再上,不三合,也撥馬便回,再之后,是李通將軍”
“哦,李通將軍一槍便被馬超刺死了。”
丁璇扶了扶額。
虎牢關(guān)的呂布,宛城的典韋,長坂坡的趙云,潼關(guān)的馬超,合稱武將里的四大掛逼,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見了只能繞道走。
別說跟他們斗個幾百回合了,能不死在他們手下,都是一件很值得吹噓的事情。
君不見劉皇叔的武力值就是這樣來的——我可是在虎牢關(guān)跟呂布硬碰硬而且全身而退的人哦親。
而如今,呂布在許昌城里教導(dǎo)女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皇后。
武將做到呂布這種程度,已經(jīng)不需要在戰(zhàn)場上揚名立萬樹立自己萬人敵的名聲了,他現(xiàn)在更看重的是如何讓女兒嫁給曹昂,自己做一做天子的岳父。
典韋瞧了一眼,覺得打不過,便沒上,長坂坡的趙云還在江東,現(xiàn)在可不就是馬超傲立群雄嗎?
許褚一拍桌子,表達著自己的不服“那馬孟起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拍桌子的動作用力太大,扯著了傷口,許褚吸了一口冷氣,扶了扶胳膊。
夏侯惇淡淡地看了許褚一眼,漠然道“他沒對你下殺手。”
張郃連忙點頭,很是認同夏侯惇的話“仲康,你我曾交過手,我的武功,你是知道的。”
張郃束起三根手指,道“我在馬超手下只走了三個回合。”
許褚不說話了。
一陣沉默后,張飛拍案而起,道“我去會會馬超!”
張飛的話音剛落,營帳外的小兵來報,說馬超又在叫陣,張飛一聽這話,提起丈八蛇矛便要往外走,丁璇連忙叫住了張飛,道“現(xiàn)在才早上,別這么急,晾他一上午,等他力氣消耗差不多了,下去再去打。”
眾將“”
丁璇看了一眼曹操,又道“打不贏也沒事,表哥以前怎么打呂布的?說呂布非一人可敵,直接讓眾將一起上,對呂布尚且如此,還跟馬超講什么規(guī)矩?”
“咳咳。”曹操曲拳輕咳,掩飾著自己的尷尬“以前的事情還提它做什么?”
他那會兒不是沒辦法嗎?能活下去就不錯了,哪里能講究得起規(guī)矩。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天下被他打下來一半,再跟潑皮無賴似的讓一群武將去圍毆一個人,旁人不說他,他自己也瞧不上自己。
曹昂忍俊不禁,笑了起來,道“娘,你又揭爹的短。”
下午張飛出戰(zhàn),回城之后直叫痛快,晚間準備再挑燈夜戰(zhàn),卻被西涼軍拒絕了——他家少將軍是個講究人,哪能跟山野村夫一般粗野?
要戰(zhàn)明天戰(zhàn),他家將軍要休息。
張飛氣得半死,點兵要去偷營,眾將死命才堪堪拉住。
夜深人靜,丁璇一人一騎,出了城。
白雪皚皚接連著月光傾瀉,白茫茫的一片。
月光之下,白雪之上,那人一身錦衣,齊眉勒著殷紅抹額,抹額隨風飄著,是白色一片格外得扎眼。
那人修長的手指撥弄著箏弦,纏綿的鳳求凰的箏音,被他彈奏出金戈鐵馬的殺伐韻味。
丁璇走到馬超身邊,馬超松了箏,抬頭看著丁璇。
馬超眼底藏著星辰銀河,微抿著的嘴角冷情矜貴如,永遠如九天之上的天神俯視人間,惹盡世間相思卻又漫不經(jīng)心。
馬超靜默片刻,道“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