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樣說, 沈令燃剛放下去的那顆心, 又提了起來。
“你怎么了”他有些擔憂地問她。
江春水吸了吸鼻子, 然后指著蘇莫宇說“他剛才都把我從甲板上推下去了, 要不是我手勁兒大,抓著欄桿上掛著的救生圈爬上來, 估計現(xiàn)在早就喂魚了”
雖說是故意哭出來,但江春水心底還是會覺得委屈。
就算她力氣大、身體好, 而且現(xiàn)在也是毫發(fā)無損地站在這里,但她剛剛真的是命懸一線的狀態(tài), 稍有不慎就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關(guān)延倒是個眼力強的助理,還沒等沈令燃發(fā)話,他就直接讓保鏢把蘇莫宇架走了。
訂婚宴的地點比較特殊, 因為起銳公司的屬性有些特殊, 沈令燃很怕訂婚宴被八卦記者打擾, 所以才特意在游輪上訂婚,這樣能保證在開場上船之前, 就隔絕掉所有的閑雜人等, 也杜絕了訂婚宴中途有什么其他人混進來。
但是,他卻沒有料到,這樣做竟然差點間接性地傷害了江春水。
精致的訂婚妝幾乎都掉沒了,而她身上的訂婚禮服也有些破損, 不過,萬幸的是,她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小臉紅撲撲的樣子,非常健康。
但沈令燃還是擔心她,于是問道“你沒事吧”
“我當然有事啊我剛才差點死掉啊”江春水委屈地“哼”了一聲,有點像是撒嬌,然后抬起雙臂,小聲對他說,“你抱抱我唄。”
化妝師為她束好的頭發(fā),在這一場莫名的追逐奔波中,都散了下來。長長的黑發(fā)披在身后,與往日里扎著俏皮長馬尾的她截然不同。但是,她伸著手朝他撒嬌的樣子,卻完全像個孩子一樣。
沈令燃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就把她抱了起來。
有力的胳膊穿過她的膝窩和后脊,將她整個人緊緊地抱在懷里。
江春水環(huán)著他的肩膀,將頭靠著他的身上,小聲抱怨著“這里曬死了,甲板也熱死了,燙得我好疼,我們快走吧。”
她的心情有些亂糟糟的。可能是因為蘇莫宇,也可能是因為穆婉琳。
但她原本都可以把這些情緒掩飾得很好,也可以若無其事地活下去。但不知道為什么,當她看到沈令燃的時候,她整個人突然都變得柔軟了下來。
好像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硬撐下去了,就想把這一切都拋在身后,不再去思考,好好地洗個澡,再換身干凈漂亮的新禮物,讓這場鬧劇成為一個短暫又毫無重量的小插曲。
而她在想些什么,沈令燃都能猜得到。
所以,他將她抱回了準新娘的休息室,又囑咐了她幾句,才離開去處理別的事情,順勢再把訂婚宴往后推遲兩個小時舉行。
生活總是會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意外,就算是訂婚宴也不例外。
江春水深吸一口氣,努力振作了起來。
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她要跟喜歡的人訂婚了,無論剛才發(fā)生了多么不愉快、多么撲朔迷離的事情,她也要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一直笑著才行。
想到這里,江春水就徹底振作了起來。
她脫掉已經(jīng)被甲板上的污垢染臟了的禮服,抱著浴衣和換洗衣服走進了淋浴間。
但是,等她穿著浴衣出來吹頭發(fā)時,就在休息室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小江好久不見”喻霜降穿著艷紅色的晚禮服,坐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看到她出來之后,連忙走了過來,并對她說,“不是軍訓嘛,我瞧著你這也沒被曬黑呀,你們學校軍訓真輕。”
江春水笑著說“我不太容易被曬黑,不過我室友已經(jīng)換了個非洲色號了,她說她最近抽卡的手氣都一言難盡了。話說霜姐,你怎么來了”
聽她這么問,喻霜降有點不高興“你訂婚了我還不能來你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
“沒沒沒,”江春水迅速搖頭,“請人這些事我都不知道的,我也是軍訓剛結(jié)束,就被他弄來的啊對了,喻總和秋醒這次來了嗎”
“都來了,”喻霜降點頭,“阿燃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甚至連小曲都發(fā)請柬了不過小曲好像因為阿燃那句你作業(yè)寫完了么挺生氣的,今天就沒來。”
“喔那還挺可惜的。”江春水淡淡地說。
喻霜降笑著說“可惜什么嘛,可惜不來看你和阿燃秀恩愛拜托,你就饒了他吧。”
江春水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喻霜降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現(xiàn)在這些事情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要開始打扮你了”
江春水“打扮”
喻霜降解釋“阿燃剛才來找我,拜托我來幫你的,說是你剛才出了點狀況,情緒不太穩(wěn)定,如果是熟人幫忙打扮梳妝會好一些。話說,你出了什么狀況啊”
江春水聽著她的話,才知道沈令燃對自己多上心。
原來,為了他們的訂婚能順利進行,沈令燃甚至把剛才的那場意外徹底封鎖,連喻霜降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更為了怕她心情不好,還特意讓喻霜降過來陪她。
“其實也沒什么,”江春水迅速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我原來的禮服穿不了了,還有備用的嗎”
喻霜降驚呼“什么穿不了了怎么回事”
江春水弱弱地解釋“就是臟了點兒,然后還破了個大口子”
喻霜降“你說什么”
江春水“就是壞了啊怎么了嘛”
“小江”喻霜降激動地握著她的肩膀,一邊晃一邊說,“你的訂婚禮服是意大利的名師親手設(shè)計并制作的,有價無市的你懂嗎手工禮服是獨一無二的奢侈品,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件一模一樣的,你居然這么輕描淡寫地說壞了”
江春水也突然緊張了起來“那是不是很貴啊”
喻霜降“貴倒不是特別貴,但是很難得,那個設(shè)計師一年只做兩件禮服,可遇不可求。”
江春水松了口氣“不貴就好,不貴就好,換件別的吧。”
喻霜降“還真是要嫁給阿燃了,一百萬都不在乎了”
江春水瞬間懵逼“一、一百萬”
喻霜降點頭“對啊。”
江春水開始癲狂了“你不是說不是特別貴嗎啊”
喻霜降繼續(xù)點頭“一百萬的禮服本來就不算特別貴啊,我上次電影節(jié)穿的禮服都兩百多萬呢。”
江春水
喻霜降“小江”
江春水“別跟我說話,我想靜靜。”
在喻霜降的幫助下,江春水很快就重新梳妝打扮完畢。
她換上了一身更加華貴莊重的白色婚紗,打扮之后甚至比剛才還要光彩奪目。
江春水看著鏡子里的年輕女孩,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小江給你捧花”喻霜降往她手里塞了一束扎好的玫瑰花球,“訂婚快樂呦”
“霜姐,我有個事兒想問你。”江春水突然有些擔憂了起來。
喻霜降不解“已經(jīng)往后推了兩個小時了,別再問了,有什么事兒等你訂婚宴結(jié)束了再問,乖哈。”
然而,江春水卻搖了搖頭“不是的,我覺得這件事挺重要的,我必須問你,問別人我都信不著。”
聽到她這樣說,喻霜降只能點頭“那你問吧。”
江春水頓了頓,然后問道“霜姐,你說老板會不會甩了我”
喻霜降
喻霜降
“都要訂婚了你問我這個你讓我怎么說啊”喻霜降被她的問題弄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