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水和沈令燃確認好了時間,就扔開了手機。
她坐在喻霜降的床上, 剛想躺下, 但是莫名就覺得特別別扭。于是,她去找酒店的服務(wù)員換了新的床單被罩, 又催著喻霜降去洗了個澡, 然后自己也沖了個涼,最后才一起躺在床上。
這一夜,江春水睡得極其安穩(wěn),甚至覺得未來要面對的某些事情,也不再害怕了。
第二天一早, 她和喻霜降收拾了一下,就手挽手一起去片場了。
剛進片場,江春水就遭受了一份雙重暴擊。
“秋衣c”居然在光年的片場開始營業(yè)了。
作為曾經(jīng)的c粉, 江春水現(xiàn)在的心情非常復雜。在她知道“秋衣c”是營業(yè)的炒作之后, 也覺得有些難過, 但這一切不過是娛樂圈里的一場虛假營銷而已, 想開了也就沒什么了。
但是, 曲意臨的真實身份實在是讓她無法接受。
江春水其實是有點恐同的,她的出身在那里擺著, 從小又受鄭瑾慈的影響,現(xiàn)在沒變成一個女德班的代言人, 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造化了。
至于同性戀、無性戀、性別認知障礙這種高級名詞,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概念,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這些屬性和她一貫生活的世界不太搭調(diào), 所以接受起來也很困難。
所以,當她再一次看到曲意臨的時候,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江春水本來想躲得遠遠的,但是正在接受視頻網(wǎng)站采訪的“秋衣c”,卻一起發(fā)現(xiàn)了她。
“春水姐姐霜降姐姐”曲意臨朝她們兩個人招手。
話音剛落,視頻網(wǎng)站的采訪攝像頭就直接轉(zhuǎn)了過來,喻霜降倒是不介意這種小事,反正也沒有正式開工,心情好了露個臉也不錯。
“既然喻老師出境了,我們這邊想問您一個問題,請問可以么”雖說是請求的態(tài)度,但采訪的話筒卻直接懟了過來。
喻霜降這種咖位的演員,平時連見一面都難如登天,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怎么能輕易放過。
徐松和高鵬看了一眼喻霜降,見自家這位大佬沒什么不耐煩的表情,于是也就沒有攔著這個采訪。
“問吧,”喻霜降說,“不過別太難喔,我一會兒還得跟小江去拍戲。”
說完,她直接勾著江春水的肩膀,把她也拽進了攝像的范圍內(nèi)。
江春水茫然地出境,緊張得忘了說話。
c一看到江春水的臉,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他今天可真是走運,不僅遇見了喻霜降,還遇見了起銳總裁的緋聞女友
“不如我們先來問問這位吧,”話筒懟到了江春水的面前,犀利的問題直接拋了過來,“請問您和沈總的關(guān)系真的如傳聞中那樣嗎”
江春水
行吧,她就知道對上話筒準沒好事兒。
“不能欺負新人知道不”喻霜降搶過江春水面前的話筒,然后說道,“這八卦你也敢當著正主的面兒問你們網(wǎng)站是不是想關(guān)張大吉啊”
沈令燃一直都是零緋聞,以前也有心術(shù)不正的女藝人收買八卦雜志的記者,見縫插針地碰瓷沈令燃,結(jié)果,無論是雜志社還是那個藝人,現(xiàn)在都找不到影子了。
想到沈令燃的脾氣,記者也訕訕地收回了話筒。
他對喻霜降提問道“那現(xiàn)在就問喻老師啦,喻老師對秋衣c這兩個后輩有什么想說的嗎”
話音剛落,秋醒的眼睛瞬間瞥了過去。
喻霜降輕咳一聲,裝作沒看到對方的模樣,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扒瞎“小秋可是我一手帶起來的,小曲最近和我一起拍戲,我也覺得她很好,我很看好這兩個新人。”
“喻老師這太極打得不錯嘛,”記者笑了笑,問題越發(fā)犀利了起來,“秋衣c的支持者這么多,不知道兩位什么時候能官宣一下”
“我和小秋只是普通朋友呀,”曲意臨接過了這個問題,代替喻霜降開始打太極,“這種問題會讓他覺得很困擾吧,平時在節(jié)目里大家玩得開心也就算了,現(xiàn)在不在節(jié)目里,就不要再用這種問題尋我們開心啦”
曲意臨打太極的本事比喻霜降還厲害。他四兩撥千斤地把c的問題懟了回去,又用“普通朋友”這個聽起來就特別不普通的身份做掩護,讓這對c變得更加真假難辨。
要知道,比起實打?qū)嵉摹肮傩麘偾椤保@種“看破不說破”的c更能吸引大眾的眼球。
但是,c還是不肯放棄這么好的機會,努力想從其他人的方向下手,于是就又將目光轉(zhuǎn)到了喻霜降的身上“不知道喻老師是怎么看待秋衣c的呢”
喻霜降想了想,然后說“我覺得這兩個小孩兒挺配的啊,不管是站友情還是站別的,反正我都站了。”
對于這種撲朔迷離的緋聞故事,喻霜降樂得見到其變得更加錯綜復雜,于是也跟著開始和稀泥。
但是,秋醒聽到她這句話之后,眸色突然沉了三分。
喻霜降絲毫不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又作了個大死。她懶得再應付這種網(wǎng)絡(luò)采訪,直接拽著江春水去片場等著拍戲了。
而秋醒這次來的原因,就是經(jīng)紀人讓他來光年的片場和曲意臨一起接下這次微采訪,畢竟,在沒有綜藝播出的時候,這對c也要偶爾營業(yè)一下維持熱度嘛。
營業(yè)結(jié)束之后,秋醒也就走了。
曲意臨回到片場時,就看到江春水正抱著劇本發(fā)呆。
他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灼熱的氣息熏得江春水耳廓發(fā)麻。
她像一只受了驚的鳥兒,“嗖”的一下就從折疊椅上躥了起來。
“怎么反應這么大嘛,”曲意臨有些不高興,“明明以前都沒事的。”
“以前是以前,”江春水無奈地說,“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曲意臨“有什么不一樣嘛。”
江春水“我以前不知道你是咳。”
她看到片場里人多口雜,就把那句話憋了回去。無論如何,曲意臨曾經(jīng)都對她很好,昨天曲意臨雖然鬧得讓她下不來臺,但沈令燃也沒有把她抓去浸豬籠,所以曲意臨并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既然這樣,她也不應該讓曲意臨受到傷害。
“春水姐姐,”曲意臨坐在她旁邊的折疊椅上,小聲問她,“昨天你被他帶走之后,我好擔心的,你沒事吧”
“嚴格來說應該沒事兒,”江春水說,“而且多虧你昨天做的事情,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曲意臨“什么事”
江春水“這就不能告訴你啦,畢竟,我也不是你的女朋友。”
她覺得,無論曲意臨如何,自己都應該好好地回絕對方的告白。畢竟,這份告白也是對方的一份心意,必須認認真真地拒絕才行。
而她自己也應該對感情認真起來了吧。
其實她曾經(jīng)沒有想得太多,只是希望自己手里的錢越多越好,所以總是貪心不足。
但是,喻霜降的話卻點醒了她。
那一個億,真的能順利地歸她所有嗎
比起喻霜降,她根本不算了解沈令燃,既然連從小就和沈令燃認識的喻霜降都說不好,那她又有什么自信呢
更何況,穆婉琳曾經(jīng)給過她一千萬,現(xiàn)在外婆已經(jīng)離世了,等拍完了光年之后,她就可以帶著這些錢隱居起來,過上每天混吃等死的悠閑日子。
在沙發(fā)上葛優(yōu)躺玩手機吹空調(diào)吃西瓜的日子,雖然絲,但是也比陪沈令燃去逛美特斯邦威來得開心吧
而且,她“從良”了之后,還有機會和燃哥在一起如果他和現(xiàn)在的女朋友分手了,她就還有機會。
江春水想,這個選擇絕對是值得的。
她也確實是按照自己這個想法來做了。
幾天之后,江春水按時來到了沈令燃的辦公室。
把一個億全都還回去需要很大的勇氣,面對沈令燃,同樣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所以,江春水自己做了好幾天的思想建設(shè),才鼓起勇氣來到了這里。
她忐忑、她不安、她害怕,但同時,她也有些期待。
期待對那一個億放手之后的自己,會收獲什么樣的人生。
而沈令燃也是很期待的,只不過,他期待的事情跟江春水不一樣。
自從那天江春水對他抱怨了一頓對于約會的不滿之后,沈令燃就一直在反思。
這幾天,除了偶像劇之外,沈令燃也翻閱了大量的言情。最終,他總結(jié)出“自己的約會套路絕對沒問題”這個結(jié)論。
作為男主角的總裁,就是要卸下這種身份光環(huán),投入平民的生活節(jié)奏,才能感動女主角,并俘獲女主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