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慣西餐吧?以前跟你吃飯,你從來都是挑中餐廳的。”周既道,“不過日料你也喜歡。”
沈來沒好氣地擱下筷子,“能不能別說話?跟只蒼蠅似的。”
周既揚揚眉,果然沒再開口,悶頭吃了幾大碗。
沈來心里那個氣啊,這一鍋湯是她準備著中午、晚上兩頓的,現(xiàn)在可好,晚上她又得叫外賣了。
吃完飯,沈來看著周既道:“行了,飯也吃了,心愿已了,你總可以走了吧?”沈來這是詛咒周既呢。
“沈來,我們談?wù)劇!敝芗扰牧伺纳嘲l(fā)旁邊的位置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的項目我不接,我的工作室已經(jīng)關(guān)了,新工作也找到了。所以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你還是早點兒走吧,周總。”沈來抄著手諷刺地道。
周既看沈來這個樣子,也知道她聽不進去自己的話,于是卷了卷袖口道:“既然是你做的飯,我也不好意思白吃,不如我洗碗怎么樣?”
沈來本來想拒絕的,不過她最厭煩洗碗,所以才不怎么做飯,見周既主動請纓,心想本來就該他洗,于是撇嘴道:“你喜歡洗就洗吧。”說完沈來就轉(zhuǎn)身進了自己臥室,探出頭來補了一句,“記得洗鍋,廚房也得打整,抽油煙機也得擦洗。”周既犯賤想當勞動力,沈來沒理由不成全他的。
沈來這個戶型,奇數(shù)層和偶數(shù)層結(jié)構(gòu)不同,她的客廳沒有陽臺,而主臥有陽臺,裝修的時候她將主臥的陽臺封了,在落地窗前放了個帶腳蹬的單人沙發(fā),陽光好的時候,她喜歡坐在這里看書。
雖然周既在外面,讓沈來有些心神不寧,不過正因為如此,她才更要看書,以顯示完全不在乎周既。
不知道是剛吃了飯犯困,還是陽光太舒服,亦或者是手里的書太催眠,沈來本來只打算瞇瞪一下的,卻沒想到自己會睡著。
周既洗完碗,又拿毛巾把碗里的水擦了,這才放下袖子,輕輕敲了敲沈來的門。
里面沒人應(yīng)答,周既擰了一下把手,發(fā)現(xiàn)并沒上鎖,就開門走了進去。
沈來的頭歪歪地靠在單人沙發(fā)靠背上,手搭在扶手上,手里的書已經(jīng)掉到了地上,周既走過去替她撿了起來。
他和沈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安靜地坐在一起了,周既坐在腳蹬上幾乎有些貪婪地看著沈來的睡顏。
陽光灑在沈來的臉上,讓她臉上的絨毛都帶上了溫暖的光。沒有冷臉,也沒有冷語,她睡著了絕對算得上是個天使。上帝的寵兒,很漂亮。
沈來在家里穿的是家居服,不過她素來愛美,就是家居服也不將就。上身是件灰藍色的闊領(lǐng)毛衣,因為領(lǐng)口太開闊,以至于裸露出了一半的肩膀和鎖骨。
女人的性感往往并不來自于特征器官,精致的鎖骨,消瘦的肩膀,組合起來就已經(jīng)叫人著迷,而且周既一直覺得女人穿斜肩的衣服格外性感。
闊領(lǐng)毛衣之下,是長及腳踝的煙灰色長裙,帶著網(wǎng)紗,很有些仙氣,也很沈來。
有時候不僅是月亮?xí)堑湥盏呐柲菧嘏念伾矔堑湣V芗瓤酥撇蛔〉爻騺砀┫?身,在她唇角親了親。
沈來動了動脖子,她做了個夢,好像又夢到了二十幾歲,和周既剛結(jié)婚的時候。他出差回來,也不管她睡著沒睡著,就欺上身來,小別勝新婚嘛。
只是沈來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已經(jīng)和周既離婚了,她絕對不能再軟弱地回憶當初的那些事情。即便曾經(jīng)有過美好,可后來也都被背叛污染了。
沈來的睫毛動了動,努力讓自己從夢里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身上的周既。
沈來從半暈厥里回過神,軟軟地抬起腿將周既蹬到一邊,抬手就想扇周既一巴掌。
周既一把握住沈來的手腕,把她的手甩到一邊,直接去了浴室。
留下發(fā)懵的沈來,怒瞪著浴室門。有資格生氣的,被占便宜的應(yīng)該是她才對,周既特么發(fā)的哪門子火?
沈來也想洗澡,可是唯一的浴室被周既占用,她只好裹上浴袍,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加了幾塊冰塊。
周既從臥室出來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的人模狗樣,給他自己也倒了杯冰水,喝了一口看向櫥柜島臺對面戒備地看著他的沈來。
不知怎么的,周既就想起第一次見到沈來的情形。那時候他有個女友在A大讀研,他去接她吃飯,卻在途徑沈來的宿舍樓下時,意外地看見她從陽臺上探出個身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