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 懷王妃提前一個(gè)月早產(chǎn), 生下一個(gè)五斤多重的小公子。
因?yàn)槭窃绠a(chǎn), 暄哥兒洗三沒有大辦,直到滿月時(shí)小家伙已經(jīng)長得白白胖胖像極了足月兒, 懷王府才宴請皇親國戚來吃暄哥兒的滿月酒。
徐柔嘉與周岐一同去吃席。
到了懷王府,兩人就分開了。
宴席開始時(shí)懷王才會抱暄哥兒給男客們看, 在那之前, 暄哥兒一直與懷王妃待在后院。
上輩子徐柔嘉就以英國公世子夫人的身份吃過暄哥兒的滿月酒, 如今一切如舊,只是她的身份變了。
暄哥兒眉眼酷似懷王, 長得很漂亮, 徐柔嘉誠心地夸了夸, 便將懷王妃身邊的位置讓給其他女客, 她先去水榭那邊坐了。
六月中旬, 暑氣如浪, 只有水榭這里涼快些。
徐柔嘉莫名想起哪位長輩閑聊過坐月子這事, 說夏天冬天都不合適,春秋坐月子的婦人最舒坦。
想到懷王妃額頭隱隱的汗珠,徐柔嘉覺得這話頗有道理,然而何時(shí)懷孕女子又左右不了,一切都只能順從天命,更何況,上輩子她想懷卻一直懷不上,孕都沒有, 哪來的月子
徐柔嘉無意識地摸了摸腹部。
“朝云見過王妃。”
耳邊響起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徐柔嘉抬頭,就見謝晉的妹妹謝朝云不知何時(shí)走過來了,正言笑晏晏地向她行禮。
懷王最看重懷王妃,但對謝朝云這個(gè)側(cè)妃一直也寵愛有加,特別是后來暄哥兒早夭,懷王便只專寵謝朝云一人了。
曾經(jīng)謝朝云是徐柔嘉的小姑子,徐柔嘉從未幻想過某種可能,如今摸清了謝晉的為人后,徐柔嘉便對謝朝云的品性有了質(zhì)疑。
畢竟,暄哥兒早夭、懷王妃失寵,獲利最多的便是謝朝云。
但徐柔嘉也只是猜測,無憑無據(jù)的,她不能隨隨便便冤枉一個(gè)人,也許,她只是厭惡了謝晉,才對謝晉的妹妹產(chǎn)生了偏見。
“原來是側(cè)妃。”徐柔嘉朝謝朝云笑了笑,并未起身。
謝朝云自來熟地坐到了她身邊。
掃眼附近的一些女客,謝朝云轉(zhuǎn)轉(zhuǎn)手腕上的血玉手鐲,面帶微笑,低聲問道“王妃,聽聞太后娘娘這些年待你極為親近,那你可知,她老人家為何要罰我哥哥在法華寺閉門誦經(jīng)”
徐柔嘉這才明白,謝朝云是來向她打聽謝晉被禁法華寺的真相來了。
“側(cè)妃的哥哥是”徐柔嘉非常疑惑地問。
謝朝云抿唇“我哥哥乃英國公世子,王妃竟不記得他了”
徐柔嘉更加困惑了“英國公世子他不在國公府嗎怎么去了法華寺”
謝朝云才不信她不知道
太后娘娘是他們的姑祖母,姑祖母明明很喜歡哥哥,這幾年哥哥就只得罪了莊王與阿桃這個(gè)酷似柔嘉郡主的民女,就算父母不肯告訴她真相,謝朝云也猜得到,姑祖母突然嚴(yán)懲哥哥,肯定與莊王夫妻有關(guān)
但眼下生氣無用,救哥哥離開法華寺才是最要緊的。
就當(dāng)徐柔嘉不知情,謝朝云先低聲解釋了一番,然后十分誠懇地請求道“王妃,太后娘娘最疼您了,只要您去求情,她老人家一定會網(wǎng)開一面的。這是我的一份心意,還請王妃莫要嫌棄。”
說完,謝朝云取下手腕上的極品血玉手鐲,悄悄地往徐柔嘉手里塞。
徐柔嘉
敢情謝朝云還真把她當(dāng)沒見過世面的普通民女了
徐柔嘉又氣又笑,不想再與謝朝云虛與委蛇,徐柔嘉直接驚叫了出來“謝側(cè)妃,你這是做什么”
謝朝云嚇了一跳,本能地先將血玉手鐲藏進(jìn)了袖子,藏好了,她左右掃了一眼,見女客們都朝這邊看了過來,謝朝云咬咬牙,狠狠地瞪了徐柔嘉一眼,便若無其事地走了。
徐柔嘉笑笑,繼續(xù)應(yīng)酬起來。
喝完滿月酒,說完吉祥話,賓客們陸續(xù)告辭了。
徐柔嘉與周岐前后上了馬車。
一上車,徐柔嘉便抓起旁邊的扇子,快速地替自己扇涼,盛夏的午后才是最熱。
“我來吧。”周岐坐在她身邊道。